“盧秋也在嶺南城内?”
阿拉甯身體抖了一下,整個人似是脫力一般往地上墜,陸之流揮手,空氣虛虛拖了她一把,讓她不至于砸個瓷實。
“她……她就在附近,她到處都在,她一定會來報複的,我們——我們一個都逃不了!!啊啊啊!!”
她突然抱着腦袋痛苦哀嚎,濃烈的感情充斥着她的五官,讓原本漂亮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陸之流念了句佛号,右手結印化作金光飛入阿拉甯額頭,她眼裡金光一閃,纏繞在身體深處的黑影被壓制,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她身體裡果然存有怨氣,這怨氣帶有主人的主觀思想,怕是剛才說的話也會大打折扣。”
譚雲樓起身想去扶她,一陣白光閃過,阿拉甯躺着的位置上瞬間出現了一條天青色的騰蛇,直接将譚雲樓吓得跳了一下。
“怕蛇?”陸之流意外的說。
“怕得很。”譚雲樓默默坐下,把椅子往外挪了一挪,“幼時差點直接被蛇絞斷。”
靈草成精本就困難,更何況譚雲樓隻是一株普通的假蘇草,開智更是難上加難。在開啟靈智初期他手無縛雞之力,對于那些低級妖獸而言自然是上等的滋補之物,那段時間怕是活得十分艱難。
陸之流自袖中拿出金缽,向地上一揮手,那騰蛇被他收入了了金缽之内。
“你是怎麼打算的?”他問譚雲樓。
“你想告訴林卻嗎?”譚雲樓反問他。
将阿拉甯口述的關于盧雪深的事告訴林卻,也是将決定權交給了林卻,畢竟他是盧雪深的父親。
“他如果想要調查,早在十二年前便會調查清楚。雪深是與宋仙子送到盧家的又如何,他依舊是我們的徒弟,這十幾年來的相處做不得假,若是雪深有這等心眼子,咱們也不用擔心他被騙了。”
譚雲樓說的言之鑿鑿,似乎真的有憂心過盧雪深太過純善被别人騙。
“别裝模作樣。”陸之流瞪他一眼,“那邊先不告知林卻,但盧秋擄走阿拉甯幼女,甚至染有怨氣之事必得告知他們。”
“當然。”
二人飲罷杯中剩餘,起身離開了茶樓,頂着下午的陽光回了盧府,直奔林卻的院子。
院門打開,老遠就看到檐下林卻與玉光并排躺在搖椅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雪深不曾回來嗎?”陸之流問
“他去了外面練劍,不知何時回來。”林卻揮了揮手,“來坐。”
他身邊多了兩把搖椅,譚雲樓一看,樂了,忙不疊過去挨着林卻坐下。陸之流也并未猶豫,挨着譚雲樓也坐了下來。
“我同之流在城中遇到個魔族姑娘,她說她孩子被盧秋擄走了,叫我們幫忙救回來。”譚雲樓搖着扇子懶洋洋的說。
“你确實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不過盧秋因何擄了她的孩子?她的仇人不應該是林卻和我家夫人嗎?”玉光接話。
“她的名字叫阿拉甯,似乎是受了盧秋身上怨氣的影響有些神志不清。”
陸之流眯眼看了眼被陽光反射得波光粼粼的池塘,起身将金缽拿了出來放在池塘邊上。那金缽上刻着看不清的浮雕,被陽光一照竟發出一圈圈的佛光,林卻一看也樂了,總覺得旁邊應該拿個小音響放佛經。
他對阿拉甯這個名字無動于衷,似乎也不驚訝為何阿拉甯會到嶺南來。
“你們把她帶回來了?”
玉光指着金缽有些驚訝,他既調查過盧氏的事情,自然也知道蛇女阿拉甯憑一己之力刺殺了魔界盧小姐的戰績。
“盧秋想要我們帶回來,順着她一點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她若是覺得一點怨氣便會讓我們從内部瓦解,未免有些天真。掌門是有什麼看法嗎?”譚雲樓問他。
二人方才在路上思索了一會兒。盧秋想要報複盧與宋和盧雪深,綁架阿拉甯的孩子做什麼?阿拉甯被怨氣侵蝕,偏執的認為盧雪深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怨氣沾染在她身上自然很容易繼續傳導,隻要譚雲樓二人大發善心收留了她,怨氣便會慢慢慎入他們的生活中,蠶食他們的意志。
可盧秋大抵沒有想到陸之流能一眼看出阿拉甯身上的怨氣,直接将阿拉甯收入金缽内。
“盧秋想必還有後手,我與夫人會盡管找出她的下落。”
“真是官方的回答。”林卻贊歎。
“叫他們回來吧,大家都在正好将此事告知。”陸之流說。
隻見玉光輕一點頭,卻沒有傳音,而是隔空對着上方一點,懸于梁上的精緻燈盞突然破碎,灑了一地的靈力。
尋靈燈被擊破,女人擡頭若有所感。
“雪深,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