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波及到的天狗忍不住叫出聲,冷得太過了讓他這個浮雕都有些受不了。
“做得很好。”林卻不吝贊揚。
挽弓月在他手裡是人人懼怕的神兵,槍頭發散出的銀霜足以凍結一切,往往隻需林卻再注入一絲靈力,無論是魔物還是妖物皆會被震碎消散成沙,最後化為水霧。
小雪深現在連煉氣期都沒到,竟能直接釋放挽弓月的寒霜,可見他天資甚佳。
挽弓月瞬間消失,小雪深還在疑惑,就被林卻抱了個滿懷。
“咱們家雪深真厲害。”林卻親親他的小臉,“喲,還是香的。”
甜香甜香的,真像個小蛋糕。
“早膳用的是桂花糕。”小雪深用手按住林卻還要親過來的臉,“父親,不能親。”
他雪白的臉泛着粉紅色,兩頰肉嘟嘟的,表情皺在一起像是嫌棄又像是害羞。
“一口也不行嗎?”林卻認真同他讨價還價。
“已經親了一口了。”小雪深也很認真。
“意思是每天隻能親一口?”林卻下套。
“嗯……嗯?”
小雪深反應過來,他什麼時候說每天都可以親了?
林卻已經把他放了下來,“雪深可要看我舞槍?”
小雪深睜大眼睛,一臉期待,浮雕上的天狗也在歡呼。
“看好了。”
寒刃凝聚在手,挽弓月顯現,林卻起腳輕盈落腳有力,側身紮槍平正迅速。他身體柔韌步法輕靈,纏繞圓轉開步如風,淩冽的寒風包裹住了周圍的空間,卻在觸及那幾樹垂絲海棠的瞬間溢散,留下淺淺的水汽沾染在花瓣上。
晶瑩潔淨。
反身舞花轉,紅色的槍纓劃過天際,林卻看到了小雪深崇拜的眼神,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父親……好厲害。”小雪深呆呆的說。
林卻舞完一套槍法走到小雪深身邊,氣息平穩,他将挽弓月放在小雪深手上,然後走到月亮門的頂端放上一盞茶。
“先試試能不能控制住它的力量,在不凍傷海棠花的同時将月亮門上的茶杯凍結。”
“好。”
小雪深被他這一通操作分走了注意力,竟也沒再計較剛才的事,而是認認真真訓練與挽弓月的契合度。
林卻搬了把搖椅在月亮門邊坐下,挽弓月揮出的寒霜近不得他身,看上去十分惬意涼爽。十幾米開外,隔着四株垂絲海棠樹,小雪深皺着眉一點點嘗試引導挽弓月的寒氣。
他很愛惜這些海棠樹,本來就脆弱的花受不得一點淩冽的寒霜,隻有他完全能操縱這些寒霜後他才願意揮槍。
“大人是打算将挽弓月送給小殿下嗎?”天狗小聲問。
“雪深應當不适合用槍。”林卻搖頭。
他性情柔和,擊刺和劈斬都太過猛烈,況且挽弓月槍刃上的三棱透甲錐是抱着必殺的決心制成的,槍出人亡,于雪深一直以來平淡的性格不符。
“那大人将挽弓月認主是為何意?”天狗疑惑。
“既然是我的孩子,便是練手的兵器也要天下最好的。”林卻抱臂笑得洋洋得意。
天狗:奢侈至極。
二人就這樣便閑聊便看小雪深操縱寒霜,小雪深做事很認真,一張小臉時不時皺起來,可愛至極。
半個時辰過去,小雪深終于打算實踐一次。手握着他三倍高的挽弓月,軟乎乎的臉認真看着月亮門上的茶盞,橫槍跨步,槍刃上的三棱透甲錐凝聚起寒氣,向月亮門上的茶盞精準擊去——
“喵嗚——”
睡園上的透明結界竟傳來一聲貓叫,小雪深的手一抖,寒刃偏移向天空,竟将結界直接擊碎。
林卻反身站起來,皺眉看向破開的結界,那裡倏然跳出一隻貓,緊随着貓進來的,竟是一株草?
“四方天地外的結界消散,為何你我沒有一絲一毫察覺。”他沉聲問天狗,然後瞬移到小雪深身邊将他抱在懷裡保護起來。
“大人,挽弓月認了主,許是将小殿下的攻擊當做是您了。”天狗早已從浮雕上跳下來,以守衛者的姿态擋在兩人面前,小心翼翼地說。
“雪深修為不夠,睡園和四方天地的結界不會這麼輕易被擊破。”
林卻眼神淩厲的盯着進入睡園的一貓一草,貓是貓妖,草也成了精。尋常闖入者林卻大都置之不理,但現在結界莫名其妙被破開的原因還沒有找到,小雪深還在身邊,他不會讓小雪深出一點意外。
那貓落到地上化成了清冷嚴肅紅衣少年,少年姿容絕佳,萬般顔色不及他一人。他皺眉看向一直纏着自己的草,“别跟着我。”
那小仙草的聲音嬌軟可人,“貓貓,我是你的貓貓草呀,你不能對我始亂終棄。”
紅衣少年沉默,将活蹦亂跳的小仙草抓在掌心,然後看向林卻作揖,“魔神大人,在下叨擾了。”
說完他轉身就想走,然後被林卻叫住。
“你是誰?你又是如何破開我魔神殿結界的?”
林卻的威懾力足以讓任何人為他跪伏,少年臉色一白,強撐着不讓自己跪在地上,然後艱難的說,“在下名陸之流,一介散修。您的結界從一開始就是搖搖欲墜的。”
“不會這樣。”林卻先是否定,“若是結界有損,我自然能夠察覺到,除非——”
林卻與天狗同時看向小雪深。
那一槍的力量,可能遠沒有他們想得那麼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