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卻!你若是敢對甘禮做什麼,即便是仙尊來了本座也不會善罷甘休!”
藏器峰不愧是劍修的天堂裡面的劍修個個護短,林卻現在修為完全壓制藏器峰峰主,他卻敢對林卻不客氣。
“放心。”林卻微笑看向玉盤掌門,“這要看掌門的意思。”
玉盤無奈,搖頭歎息。他知道林卻接下來的話會讓整件事無法收場,所以他對留下來的那幾位峰主長老說,“諸位且先離開吧,此乃他們掬月峰的私事,我等不好插手。”
“本座豈能就這樣離開!甘禮怎麼辦?他還在林卻手上!”藏器峰峰主急切的說。
“我自然會護好門中弟子。”掌門安撫他。
最後還是幾位峰主和長老拉着他離開了,在場就隻剩下林卻、甘禮和玉盤三人。
一直默不作聲的甘禮突然抓住了林卻的衣袖,“小師叔,有什麼晚輩能夠幫上的忙嗎?”
林卻好奇,“我可是在用你的命威脅掌門師叔,你不害怕嗎小甘禮?”
甘禮搖頭,少年眼神認真而堅定,“大師叔說,小師叔絕對不會傷害我們。即便是做了什麼事,也是為我們好或者迫不得已。”
“師姐是這麼對你們講的嗎?”
“據說自您來到仙門後,大師叔對每一屆弟子都這麼講。”
林卻笑了起來,“善惡終有報,我不可能在你們做錯事也後也能偏袒愛護你。”
“我沒做虧心事,也不怕。”少年甘禮修煉五十餘載,幾乎所有事情都用在了修煉上。作為天賦極高的孩子,他自小被賦予厚望,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就像現代社會高分低能的學者一樣他的心智也才是十五六歲的少年。
難怪藏器峰峰主這麼護着這小子。
“我也沒什麼你要做的,帶路你也帶到了,那便站遠些吧。”林卻抛下他禦空飛行,飛向那常年飄雪的冰川。
甘禮想去追,但聽林卻的話,隻在原地打轉,十分着急。
“莫急,林卻是掬月的弟子,不會有事。”玉盤安慰他,他站在高峰看着林卻離去的背影,又歎了一口氣。
【他真的隻叫我不必去找他?】
【系統不敢撒謊!】
【放屁!他就是怕我去找他,甚至還關了大門!】
林卻罵罵咧咧,離掬月峰的範圍越近,他的心越是下沉。
整個掬月峰的覆蓋範圍,都被一場大雪包裹。那雪下的很大,濃密但輕盈的雪花如同水流一樣掩蓋了掬月峰,天地皆白,比林卻剛到掬月峰時還白,找不見一點顔色。
“敢設結界,不敢見我?”林卻懸浮在雪幕前,挽弓月被他反握在手裡。
雪下得很安靜,時不時有烈風吹過林卻臉側,帶起他的長發,其中夾雜着幾分柔軟的雪花。雪花是冰冷徹骨的,但林卻自小在這裡長大,即便是再冰寒的雪他也并不受影響。風吹的很烈,雪幕也不受影響,依舊小聲落下。
一如雪幕後那個人心跳的小聲。
“師尊為何不見我?你心虛了嗎盧雪深!”林卻切聲而問,聲音凄厲。
他看不見站在雪幕後面的人,但他知道盧雪深一定能夠聽見他說話。甚至有可能他一到仙門,盧雪深就掌握了他的所有行蹤。
但是盧雪深打開了整個掬月峰的結界,為的就是不讓他進去。
“好啊,你不回答我?”林卻握着長槍的右手已經骨節泛白,他氣得要死,突然又笑了一聲,看上去竟有些瘋癫。
“不回答我?!”
寒霜在槍尖上凝結,以他為中心,四周的雪花落下的速度放緩,最終停滞在了半空。林卻眉眼一淩,提槍狠狠刺向結界!
這一槍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道,那破空聲已經将空間劃開,即便是最堅硬的寒冰也能被他斬裂。隻是這樣,他受到的後座力也會将他的手震傷。
預料的疼痛并沒有出現,挽弓月淩冽的槍尖被一簇簇雪花包裹。整柄槍像是陷進的棉花裡,那足以排山倒海的力量,頃刻被四兩撥千斤。
【他不想你受傷,他心裡有你!】
【放屁!那為什麼不敢見我?!】
林卻收槍,然後再次蓄力對雪幕進行攻擊,柔軟的雪花不知疲倦,一次次包裹卸去他的力量。
盧雪深不想他受傷,但就是不願見他,溫柔而殘酷。
雪幕結界既然防禦力拉滿,強行攻破是不可能了。林卻在數次揮槍後已經脫力,手上的虎口也被堅硬的槍柄震裂,鮮血順着槍尖混入雪幕。
卻被掩蓋得看不清一抹色彩,這邊是掬月峰的雪。
林卻絕望地把挽弓月收回,人依舊懸浮在雪幕一側,右手無力的下垂。
“師尊是如何打算的呢?”
他嗤笑一聲,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沒有在他手上化開,掬月峰的雪依舊經久不化。
“許我一世,就是複活林斜源再陪我一輩子。之後呢?”
四下寂靜,隻有林卻粗重的呼吸。
“師尊明明知道他的身份,為什麼就不願意承認呢?”
林卻從儲物袋裡拿出那朵蓮蓬,已步入化神期的他對神魂感知更加靈敏。他能夠感覺到蓮蓬裡一絲神魂也無,想必盧雪深來到他身邊後,林斜源的神魂就已經回到了他身上。
“連您都說林斜源在裡面,都在說他在裡面。”
他聲音變得很小,很輕。左手小心翼翼托着那朵蓮蓬,冰霜從蓮蓬底座慢慢往上蔓延。
稍微一用力,那翠綠的蓮蓬便被震得粉碎,粉末順着林卻指縫流下,混入紛紛揚揚的雪幕裡。
“現在他不在了,那他在哪裡呢?”
林卻擡頭再次看向雪幕,他看不清對面,也不想看清,因為他害怕那個人真的在雪幕對面,眼睜睜看着他把蓮蓬摧毀。
“盧雪深,你狠心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