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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那群像鹌鹑一樣的人,林卻下了轎攆走過去。
馬車上下來的是小辣椒,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紅色的衣裳,看着更加神采奕奕。
“掬月,你真要來尚書府了?”
他攔在馬車前面,一臉的不情願。
官員們在他開口後才意識到面前的兩個人都不是那個煞神十六大人,也發現了傳說中的侍官掬月長得跟十六大人有七分相似。
可從尚書府馬車裡下來的這位?
“我本就是尚書府的人,自然要回來。”
林卻含笑糾正他。
“小五,本官被禁足尚書府,掬月自然要陪同。”
徐衰蘭在馬車裡說,她先開了車簾,看向林卻。
“禁足,帶着他一起?!”小辣椒咋咋呼呼指着他,看上去氣鼓鼓的。
林卻突然感覺到左手手腕上的綢帶一瞬間發熱。
幻境在波動。
林卻看向馬車上的徐衰蘭,她面色依舊蒼白,溫婉的面具戴的死死的,就連她在朝堂上的死對頭都覺得這份溫婉是真的。
林卻突然笑出聲,握住小辣椒的手指把他往馬車上帶,“先去尚書府再說吧,别在這裡被當猴子看。”
說完他話說完,二人齊齊回頭。
躲在旁邊看戲的官員突然一抖。
果然這張臉已經給他們留下了陰影,更何況現在是兩張。
林卻笑出聲,有這張臉的人尚書府還有一窩呢。
目送林卻上了馬車,徐橫觀轉頭回去複命。
馬車内林卻和小辣椒對坐,北方位坐着徐衰蘭,一時間三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隻徐衰蘭斷斷續續的在咳嗽。
“徐小姐,你是不想給自己解毒嗎?”
若是說前些天林斜源下的毒到現在還沒好,林卻是不信的。徐橫觀那日喝了杯毒茶雖然吐了血,但是服用解藥之後依舊生龍活虎。徐衰蘭知道青團裡面下了毒還吃,絕對是有把握這毒害不到她,現在不解毒一副虛弱的樣子也不知道給誰看。
“這不是林斜源希望看到的嗎?”
她又咳了兩聲,接過小辣椒遞來的水抿了一口。
林卻留意到那杯水的顔色淡黃,馬車裡又有淡淡的藥香,想必是靠着這杯子裡的參茶續命。
“有這麼嚴重嗎?”
“必須這麼嚴重。”她把杯子放回去,微笑回應。
【那就讓她更嚴重一點。】
【宿主的意思是?】
【王公貴族的馬車裡總會攜帶需要的藥品,系統你說這輛馬車裡面有沒有呢?】
系統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并且明确執行了他的提議。
三人一時無話,馬車慢慢行駛到了尚書府門口。
大理寺和禁軍那些人辦事很利索,尚書府外面已經被圍了起來,就等着徐衰蘭進去好封死大門。
見此情形,徐衰蘭依舊面色不變,她下馬車前又抿了一口參茶吊命,然後從容的走下馬車。路過大理寺來調查的官員時,她還帶着歉意說,“勞煩大理寺為本官洗刷冤屈了。”
表面功夫做得很好,想來也是靠着這樣與人為善的相處方式,才能夠收買這麼多人成為她的助力。
林卻随着她一同下了車,這一路林卻一直在仔細留意徐衰蘭的動向,衣袍翻飛間他看到了徐衰蘭不小心露出來的小臂一側,上面有剛結痂的傷口。
【她果然按耐不住,對自己動了手。】
【瘋了吧,她都虛弱成這樣還中毒了,還敢讓自己身上有傷口,她就不怕凝血系統徹底崩潰嗎?】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瘋子。】
理解,但不尊重。
林卻分到的院子還是以前那個小院,一直跟着原主的山竹仔仔細細的打理這個小院,山竹是家生子,大概是會一直困在這方天地裡。徐衰蘭後院的五個男寵之間一般都是相安無事,除了小辣椒到處在惹是生非,其餘的都這自己小院裡安分守己的過日子,所以山竹活得好好的,看到林卻回來還十分驚喜。
“公子!”
山竹撒開手裡的掃帚向林卻撲過來。
“停!”
林卻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他的動作,他要是受了山竹這猛虎一撲,不死也得半殘。
山竹急刹車站在原地,一臉委屈。
林卻站在原地簡單言明了自己想要為他贖身的意思。
“什麼!您不要我了?!”
林卻搖頭,“尚書府沒有後路,你現在不走的話以後會被流放。”
他清楚徐衰蘭的下場不會太好,山竹這小孩咋咋呼呼但是品行還是很好的,所以林卻起了恻隐之心。
山竹有些猶豫。他一向是相信自家公子的,哪怕是落水之後的公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知道留在尚書府的結果是被流放後,依舊猶豫再三,隻因為他是屬于徐衰蘭的家生子,從小被灌輸了忠于主人家的思想。
“我給你考慮時間,這幾天就待在院子裡不要随意走動。”
林卻自己一個人進了房間關上門。
【所以的事都按照你預料的發展,為何宿主反而這麼難過呢?】
【難過嗎?】
林卻靠着門茫然擡頭,卻發現已經下颌的淚滴已經沒進了衣領裡。
【怎麼感覺宿主現在怪怪的。】
【錯覺。】
林卻把臉上已經冷掉的淚痕抹去。
“這個幻境是用密器創造出來的,密器的主人既然是期的友人,那也算是上古時期的東西。”
林卻将手虛虛握起來,像是握着什麼東西,周圍的空氣扭曲冰凍,在他手裡凝結出了一柄冷厲的長槍。
“我一直感覺到幻境裡溢散的能量,你沒有感覺到嗎?”
【宿主要做什麼?】
“讓這些能量屬于我,我需要它。”
林卻将長槍挽弓月握在手裡,周圍的能量源源不斷的想挽弓月聚攏,流暢得仿佛回到了該回的地方。
他來尚書府,從來都不是來調查徐衰蘭,而是為了避開林斜源身上的盧雪深,将這能量據為己有。
徐衰蘭自己能作死,林卻根本不需要動手,最多在能量收集完成後給她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