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點燃了兩個人的耳朵,兩人的耳朵慢慢的發紅,令系統啧啧稱奇。
林卻聲音結結巴巴,“可以嗎?陛下。”
“如你所願。”
然後護送天子的一隊人馬就落後了送葬隊伍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說長也不長,天子近衛的腳程自然要比吹吹打打的送葬隊伍要快,追上大部隊也是遲早的事。
林卻跟林斜源依舊同乘一輛馬車,分明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林卻還是覺得有些胸悶眩暈,大抵是這具身體太虛弱,難怪之前徐衰蘭碰都不敢碰。
林斜源在一遍小心照顧着剝枇杷,參湯更是一直在藥罐裡煨着。
“陛下,已經接近大部隊尾部了。”
前面的人騎馬趕來,在馬車外通報。
“減緩速度,慢慢合并。”林斜源手上剝枇杷的動作不停,随口吩咐着。
他剛才在帳子裡剝的枇杷林卻沒吃上,現在林卻念着這一口,他自然要再剝一碟子。
隊伍的車轍聲和馬蹄聲徐徐的緩下來,卻聽前方有些急促的馬蹄聲正由遠而來,顯得有些突兀。
“陛下,國師求見!”
“微臣有要事啟奏。”譚雲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林卻眉心一跳,他有預感,這厮絕對不會幹什麼好事。
“傳。”
因為要低調,所以二人乘坐的是雙人轎,天子座駕必得尊貴,但受制于外觀的體積,所以雙人轎已經是最大的了。雖說是雙人轎,但内裡是寬敞整潔的,即便是暫時的休憩也很舒适。譚雲樓彎着腰掀簾進來,他将簾子放下隔絕外界的打量,自己盤腿坐下在兩人面前坐下。
地上鋪了地毯也算幹淨,隻是他這樣無所謂的态度讓林卻有些意外。
“不裝了?”
“裝什麼裝,不裝了。”譚雲樓看都沒看林卻和林斜源一眼,自顧自順走小幾上的茶點。
“不怕天道懲罰了?”林卻摸着下巴。
“怕什麼,這又不是真……”眼看着他要說漏嘴,林卻一枚枇杷核丢過去,黏糊糊汁液沾上了他的指尖,譚雲樓一愣,連忙找補,“這又不是以前了,我老婆都沒了,還在意什麼天道的摧折。”
“他有心事?”林斜源開口詢問,拉過林卻站着粘液的手仔細擦了擦。
“他當然有,他的伴侶那邊有事兒找他,他自個兒在躲着呢。”
他們這三言兩語并不能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林斜源也并不對他的故事感興趣,而是問譚雲樓,“有什麼事?”
“隊伍那邊那邊有需要你裁決的事,你來不來?”譚雲樓自己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具體是什麼?”林斜源将剝好的最後一個枇杷放到林卻面前的碟子裡,拿了濕帕淨手。
“扶棺侍婢有徐衰蘭的人,徐衰蘭本人也一直跟在隊伍後面。”
林卻手裡的小銀叉穿過枇杷肉敲在碟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他此次前往天水河送葬本就是為了判斷貴妃是不是幻境源頭,可現在徐衰蘭一直跟着隊伍,會不會對他們判斷有幹擾?
“朕得出去一趟,小卻你在這裡等着。”
林卻點頭,目送林斜源離去,譚雲樓走在後面,離開馬車的時候他回看了林卻一眼。
簾子被放下來,林卻慢悠悠吃了三個枇杷就克制住沒有再吃,他抿了一口參茶含在嘴裡,才起身,來到譚雲樓剛剛盤腿而坐的地方。
那裡的對着的小幾上放着半杯茶,茶裡浸泡了一顆方才林卻丢過去的枇杷核。林卻将茶杯拿走,杯底果然藏着一張折疊起來的紙片。
“沒有波動,不是貴妃,探查徐衰蘭。”
林卻看完紙條後将其撕碎泡進茶杯,直到宣紙完全溶解在杯中,然後他掀起窗簾,避開人群将整杯茶連同茶杯一塊兒抛擲出馬車。
“掬月大人?!”
瓷器碎裂的聲音和外面的人驚異的詢問并沒有影響什麼,隊伍依舊在行進。
“杯具髒了,換一套新的。”林卻淡淡吩咐。
周圍跟随侍奉的人不敢多言,低頭應是。
【這麼一系列的儀式操作下來幻境幾乎沒怎麼波動,唯一一次波動也是在徐衰蘭那邊,再次證明貴妃不是幻境源頭,源頭是不是徐衰蘭還有待商榷,宿主有什麼方法判斷嗎?】
【有。】
林卻坐在馬車裡慢慢悠悠的晃着頭。
譚雲樓是徐衰蘭派人滲入了貴妃的送葬隊伍,自己也跟随在隊伍後面,那她必然是有目的要達成。
徐衰蘭從靈閣那邊得知了踏上仙途的方法,所以她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替代林斜源成為天子,以至于下輩子能夠名正言順的去找她的小殿下。徐衰蘭對自己十分自信,認為自己即便是不記得小殿下也會拼盡全力的尋找,這也解釋了她這些癫狂的行為。
所以她的執念居然能夠締造一個幻覺了嗎?
林卻不太相信,畢竟已經成功的事情不應該還有這麼大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