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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尊,您說什麼呀,什麼蓮蓬?”林卻打定了裝傻,在桌下狠狠踩上了譚雲樓的腳。
譚雲樓眼睛瞪大,直接破音,“仙君,不是我!我不知道林斜源在蓮蓬裡啊。”
盧雪深安撫再次炸毛的林卻,“我發現蓮蓬裡有一縷氣息,大抵就是你的伴侶。”
【哇哦,不知道咱們仙尊大人有沒有發現,宿主的凡人伴侶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系統開始陰陽怪氣。
“對啊,在下真不知道。在下要是知道,從前就肯定不會騙仙君的,更何況……”譚雲樓狂點頭。
【哎喲哎喲,這小子真欠揍,委屈了我們仙尊大人……】系統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閉嘴!”
林卻直接大吼大叫停止了譚雲樓和系統的喋喋不休,他現在才發現自家啞巴師尊的好處來,不會說話,就不會煩人。
系統和譚雲樓果真被他鎮住,乖乖閉嘴。盧雪深包容一笑,像個長輩一樣慈祥的撫摸着林卻的頭。
“不氣,師尊隻是覺得可以幫你,若你不願,那就不提這件事。”
他沒有詢問林卻為何是這個反應,也沒有詢問林卻的凡人伴侶為何隻剩一縷氣息,他溫柔的包容着所有,包容林卻無理取鬧的要求和脾氣。
就像在最初,他早早就發現林卻對自己的排斥,所以許下了在林卻用好挽弓月之後便離開。就像現在,他發現林卻明顯不對勁,所以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端着碗碟的林卻搖頭,他的氣息逐漸平穩,吐息之間,他察覺到了自己情緒的波動異常。
“師尊,弟子不是這個意思。”
盧雪深接過他手上堆得老高的碗碟,用一團冰霜包裹送到廚房去。
【哇,不用洗碗真方便,仙尊大人真是人形洗碗機。】
“師尊應該也感覺到這院子有異常,弟子現在被情緒左右,大概也是這個原因。”林卻喚出挽弓月,槍柄重重埋進地上的泥土。
“就是就是,林卻仙君性情溫潤,怎會如此喜怒無常?”譚雲樓在旁附和。
盧雪深歎氣,他輕擡手腕,純白的寒氣由手心想外擴散,包裹了整座小院。
“你還是被影響了。”
流光從他手腕溢出,白底金邊的大袖被吹得輕輕擺動。
“師尊?”
林卻疑惑,但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怕會打擾盧雪深。
“無妨,我且将結界加固。”
“師尊知曉這件事?”
這分明是他的院子,怎麼盧雪深比他還了解??
【你買了随心而居,在裡面清醒待過多久?一睡睡半年,仙尊大人應該早就發現了。】
盧雪深點頭,他手中的流光漸漸演化成了一縷用作指代方向的煙氣,順着那個方向看去,正是随心而居的主屋。
“看來這座院子裡壓了什麼東西。”
林卻現在隻覺得有些好笑。他不過是來嶺南買了座小院就碰上這樣的事,該說不說,他是有一點柯南體質在身上的。
盧雪深同意他的說法,繼而征求他的意見。
“繼續調查下去嗎?”
“不用,現在練好槍法才是最重要的。況且有師尊在,我受的影響不會很大,師尊若是離開,我應該也會離開這裡。”
林卻的話模棱兩可,盧雪深眼眸低垂,“若你嫌棄我一直待在這裡,不用等幾天後槍法練好,我現在便可離開。”
【宿主!你在說什麼,不是不想讓仙尊離開去送死的嗎?】
林卻但笑不語,他右手握住挽弓月,向後退了幾步,留出一大塊空地。
身穿明黃仙衣的俊俏仙君手握銀色長槍,威風凜凜。未幾,他心念一動,手中的長槍便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度,隐約可見白色的冰雪随着長槍的滑動散入空中。
槍風如烈酒摧折一旁的梅花樹,梅花樹落下紛紛揚揚的花瓣,仙君微微側身,長槍别在他腰間,他的腳尖輕點地面,橫斜的長槍蕩開一整個平面的霧氣波動,将落下的梅花瓣都截止在那一平面。
他伸手在所有梅花花瓣裡随意挑選了一瓣,眼眸輕佻一動,花瓣便紛紛落在地面,有的甚至随着風落到了荷塘裡。隻有為他挑選好的那一瓣梅花,穩穩的落到了銀槍的槍尖上。
“這一瓣梅花贈予師尊,先當做師尊教授我槍法的一點心意。”
挽弓月割裂寒風掃向盧雪深,花瓣卻穩穩地停在槍尖。盧雪深擡手摘下那片花瓣握在手心,眼中半是歡喜半是憂愁。
“師尊如今可得見,我已将所有功法修行完畢。方才說仍需幾日,是希望師尊能多陪陪弟子幾日。我與師尊相隔三百餘年,而今一見,孺慕不已,隻求能好好供養報答師尊。師尊,能圓弟子這份心嗎?”
挽弓月在林卻手裡消散,他半跪在地示好,俯身向盧雪深請求。
【留下來!】系統開心的唱起歌來,但它高興的好像太早了,因為盧雪深久久沒有回應。
空氣幾分凝滞,林卻跪在地上低着頭,遲遲等不到盧雪深的回應。良久,先開口的是譚雲樓。
“仙尊大人的私事在下不便插手,天色不早,在下還有傷在身,請容許在下告辭。”
在盧雪深點頭後,譚雲樓樂颠颠化為假蘇草原型長在荷塘邊,他不出聲,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