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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雪深長了一張跟林斜源一模一樣的臉。
【這是盧雪深啊,掬月仙尊盧雪深,第二攻略對象啊,怎麼長這樣?】
林卻沒有管腦海系統的無能狂怒,而是握緊了手上的蓮蓬杆與盧雪深對視,他們一個坐在竹筏上,一個站在冰面上。
盧雪深嘴角淺笑,擡手擊碎了冰裡的惡鬼,像随手揮散了煙霧那般随意。
“師尊?”林卻試探開口。
盧雪深點頭,林卻斂眸深吸一口氣。
“師尊可是來尋我回仙門的?”林卻眼神閃躲,可以看出他看上去很不情願。
【我天,林斜源的臉居然參考的是盧雪深,主系統好深的計策。宿主,你千萬不要被騙了!林斜源在你手上的蓮蓬裡。】
盧雪深視線落在蓮蓬上,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是來叫林卻回仙門。
岸邊的人竊竊私語着。
“抽魚漢子跟仙人認識?”
“他們站太遠了咱過不去啊!”
“完球,我現在看那胡子拉碴的抽魚怪都眉清目秀!”
“我也完了。”
二人二人耳聰目明自然聽得到岸邊的議論,隻是二人都不在意。
林卻到盧雪深否定,有些放下心來。他有些沒法直視盧雪深那張肖似林斜源的臉,所以低下頭聲音低低的說,“師尊,這裡不太方便,不若到我的院子坐坐?”
盧雪深點頭。
他附身,向林卻伸出手,松垮的辮子垂在半空中,林卻腦子一抽,沒有握他的手,反而抓住了盧雪深的辮子。
林卻:……
圍觀的人:!!!
【宿——主!!!】
他現在松開還來得及嗎?
盧雪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将他的手從自己辮子上拿了下來,握在手中。他的手溫潤的像一塊暖玉,光滑柔軟,甚至不帶一點繭,完全不像劍修的手。
“師尊,請随我來。”
林卻連忙的轉移話題,指着鬼山的方向。他原本的打算是先離開人群二人再飛上去,沒成想盧雪深直接牽着他的手,往他指的方向飛。
感受着一瞬間的騰空,林卻有些茫然,當然,更茫然的還是在岸邊圍觀的群衆。
“飛,飛走啦?”
“那漢子莫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他隻是對魚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怎麼仙人還把人抓走了呢?”
後續的議論聲林卻在沒有聽到,因為眨眼間他就已經到了自己的居所。
【盧雪深到底是想幹嘛?】
【我怎麼知道?!】
兩人一起走到梅花樹下,樹下擺放了一張小桌和幾個凳子,他并沒有坐上去,而是就站在樹下靜靜等待林卻說話。
“弟子林卻,拜見師尊。”
林卻向他行了一個大禮,盧雪深完完全全的受了這個禮,然後揮手示意他起來。
“弟子已經三百餘歲了,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師尊,但聽說了很多師尊的事迹。師尊一出關便救了弟子,弟子很是感激。隻是弟子現在仍在凡間曆練……”
盧雪深擡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然後手在空中一揮,便憑空浮現了幾個淡金色的字。
“我隻想再來看看你。”
那張溫柔俊逸的臉上居然出現了長輩的慈祥,林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對他露出這種表情,更何況他用的還是林斜源的臉。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哦,我忘記告訴宿主了,盧雪深是個啞巴。】
系統遲來的說明讓林卻大為震驚,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盧雪深是個啞巴,上千年來修真界也沒有關于他是個啞巴的傳聞,隻是說盧雪深不善言辭,也不經常露面。
“師尊您……”
林卻試探着開口。
那行淺金色的字又轉變形态。
“我不能言語,掌門師兄告知我不能外傳,但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不是外人。”
盧雪深十分真誠,看起來被玉盤掌門養得很好,幾乎沒怎麼接觸過外界。
林卻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話。
“我雖為你師尊,卻從未教授課業于你。你本命法器丢失,既未練劍,那便試試槍。”
林卻:好潮,他真沒摸過槍……不過修真界有槍??賽博修真是嗎?
盧雪深看上去似乎是個行動派,他并沒有花多餘的時間鞏固師徒之間的情誼,而是直接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柄長槍。
“原來是長槍啊……”
林卻心裡有莫名其妙的失落。
那柄長槍有着銀色的槍身,上面撒了一把紅纓,威風凜凜,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
“此槍名挽弓月。”
挽弓月,上古仙器之一,槍舞動天地,若是人槍合一,可斬虛空。不過讓挽弓月名聲大噪的不全是它本身,而是它的主人——魔神。
傳聞挽弓月乃魔神本命法器,數千年前魔神用挽弓月一槍劃分出天水河,後來此槍被他轉贈給自己的寵妃,就是流傳于各個版本的魔神之寵。
後來魔神之寵身死,魔神殉情,挽弓月被魔神之寵贈予當時年幼的還真掌門,玉盤。
盧雪深現在拿着的挽弓月大概是玉盤掌門給的,傳聞玉盤掌門與魔神之寵關系甚好,那位前輩甚至抱過年幼的小玉盤。
“可是師尊,弟子天資愚鈍,怕是用不了這槍。”
盧雪深搖頭,将挽弓月放在林卻手上,又擡手拍拍林卻頭頂。他的動作并不娴熟,有種正在學習的生澀感。
感受着頭頂溫暖的手,林卻擡眼,那雙手撒下縷縷金粉,組成了盧雪深想說的話。
“你很好,半年足矣。”
然後他又表示,隻要林卻半年學會使用挽弓月,便不再打擾林卻。
【他好像還挺有自知之明,三百餘年沒管過宿主,現在也就隻有這樣的作用。】
林卻握着手上的挽弓月,銀色的槍身寒冷刺骨,像無數枚銀針刺入手掌,他皺眉承受,一言不發。
盧雪深放在林卻頭上的手一頓,快速将挽弓月從林卻手上拿回來。
對方撤回了一柄挽弓月。
林卻:……
隻見盧雪深握着那柄長槍,将槍頭對着地上狠狠一砸,槍身紋絲不動,槍頭卻歪了。他沒有在意,而是提起槍,伸手在槍頭輕輕一彈,那槍頭又恢複原來的樣子。
當事槍一聲不吭,非常有骨氣。
做完這一切,他又将這柄長槍遞給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