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51号年僅十八,就連45号也沒成年,今年二十四歲。除了29号和36号,都是些還沒成年的孩子。
楚容時心頭湧起一股驚訝,他之前見到塔裡時覺得他起碼有三十歲,事實上塔裡也還沒成年。
他本以為他們看上去年輕隻是因為營養不良所導緻的,實際上他們應該都成年了。況且他們中有些看上去發育良好,屬于那種正常生長,卻沒有足夠的營養類型。
現在仔細一想,應該是實驗時給他們注射了包含激素的營養液,這樣才能解釋他們表現出的早熟和身體狀況的不協調。
在聯邦,保護孩童的權利和福祉被視為至高無上的責任,虐待孩子是非法的行為,聯邦非常重視對孩子們的教育與身心健康。而帝國雖然沒有相應的規定,但也一直會被人們所視為道德問題。
帝國的法律并不充分,他們一直是建立在帝國法原本的基礎上,随着時間的推移會有一些進步和調整,因為時代一直不停的發展,法律明顯沒有跟上道德的發展。
有時候法院通過審理案件并做出裁決,創立了一系列法律判例,這些判例可以成為未來類似案件的法律依據。
帝國的法律使用着非透明的道德概念,法律一直是最低限度的标準,道德是錦上添花。(注25)
但楚容時不能對帝國的法律指指點點,因為他在帝國,隻是個外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曝光希伯來家族的實驗,讓他們受到衆人的審判。
唯一能給希伯來家族定罪的,就是與星盜勾結,刺殺楚容時。
以及殺害蘇珊娜·古拉蒂和莫莉·鮑恩的罪名。
29号他之前說過,蘇珊娜·古拉蒂和莫莉·鮑恩的死亡并不是他們的手筆,這說明希伯來家族在他們之前行動了,他們想要封那些研究員們的口。
現在楚容時手上隻有他們秘密實驗的證據,在帝都星的刺殺案件毫無頭緒。
也許29号有辦法?
他打算去問問29号的意見,順便感謝一下29号願意将自己痛苦的過去告訴自己的決定,況且29号之前看上去狀态不是很好,去關心一下他好了。
楚容時向幾人鄭重道了謝,然後離開了駕駛室,由生活機器人帶着他來到了29号的房間。
他輕輕敲了敲門,沒一會兒,門被從裡面打開了。
29号那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宛如黑夜中的暗流般流動。他的黑眸深邃而幽暗,仿佛是兩個漆黑的深洞,吸引着人們的目光,但也隐藏着無盡的深度和秘密。
相比初次見到他時明顯的營養不良,現在的他已經漸漸顯露出健康的膚色,容顔中洋溢着生機和活力。臉上的輪廓也變得豐滿起來,顯現出年輕人應有的健康光彩。盡管他仍然散發着一種沉重的氣息,但這股氣息已經不再隻是因為痛苦和折磨,而更多地是因為堅韌和堅強。
他的表情依然冷漠而深沉,仿佛是一層冰封在他心靈深處,隔絕了外界的喜怒哀樂。然而,細心觀察,可以看到他眼中微微閃爍的光芒,那是對生活的希望,對未來的渴望,以及對救贖的渴望。
“能進去談談嗎?”楚容時開口道,他對上那雙猶如黑洞的雙眸,深深吸引着他的注意。
29号靜靜地點了點頭,示意楚容時進入房間,随後關上了門。
29号坐回沙發上,茶幾上擺着很多本書,都有被翻過很多次的痕迹。楚容時走進房間,靜靜地坐在29号對面,他們之間彌漫着一種沉默的壓抑感,仿佛空氣中都充滿了未知和懸念。
楚容時首先打破了沉默:“29号,謝謝你所做的一切。”
29号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楚容時會這麼說。他的表情稍稍松了一些,但仍然保持着冷漠的面容。
“我隻是做了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漠,透露着一種無法言說的複雜情緒。
楚容時注視着他的眼睛,試圖從中讀取更多的信息,但29号的眼神依然深邃而難以捉摸。
“我理解你的困境,也明白你的苦衷。”楚容時繼續說道,“我會盡我所能來幫助你,讓你們得到應有的尊重和關懷。”
29号緩緩搖了搖頭,似乎在表示自己不需要任何幫助或關懷。
“我不需要這些,容時,你知道的。”他避開與楚容時對上的視線,轉移到桌上翻開的書本上。
楚容時發現自從他出事醒來後,29号的狀态就不太對勁,不像之前那般會調戲他,假裝自己很輕松。他似乎變得更加沉默和封閉,表情也更加冷漠和深沉。
他的眼神中偶爾透露出一種失落和疲憊,仿佛心靈深處承載着巨大的壓力和痛苦。
楚容時不知怎麼開口安慰他,因為29号說得沒錯,自己知道他不是那種需要安慰幫助的人。
“29号,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楚容時其實一直沒有忘記那時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