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驅散剛才的不适感。現實中的情境和那個黑洞般的眼睛仿佛産生了錯位，但楚容時盡力保持冷靜，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場奇異的心理體驗，不過是一場短暫的幻覺。他的意識漸漸明朗，重新聚焦于周圍的現實。

這對文睿淵來說是極其新奇的事情，要知道人們安樂久了，意識會變得如同大衆，随波逐流沒有自己的思想。

他的精神攻擊原理隻是傳輸電波，頂多是破壞擾亂一下系統的電波運輸，于人體大腦來說隻是淺表性的觸碰，無法造成真實的實質性傷害。

人的大腦在受到攻擊後會啟動自我保護系統陷入昏迷，有些傷害嚴重的隻是‘自我’感覺非常嚴重，大腦騙過了大腦，給自己傳輸一個無法愈合的心理傷害。

總的來說那些都是心理創傷。

對他來說是‘碰瓷’。

而這個原理也是大多數心理抑郁症的原理，人在發生某件事情後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個人經曆一系列的失落、挫折、失敗或是重大生活變化後，可能出現情感上的困擾和沮喪，然後大腦進行惡性循環的負面思維模式、悲觀态度。

而這最恐怖的點便是惡性循環，若是不進一步采取有效應對措施，人可能會一輩子陷入‘心裡死亡循環’。

而他的精神攻擊也不是萬能的，若是有個人在幾秒内迅速恢複，他稱之為，缺根筋。

他通過發散電波給楚容時的大腦傳輸一個遭受攻擊的信号，這是永遠不會出錯的一步，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他從未見過。

這位容先生，能在幾秒内恢複意識不被‘自我欺騙’，看着若不是缺根筋兒的人，便是自我意識太過‘強烈’。

這種人屬實太過于少見，他一定非常了解自己，對自己的感受、思想和行為有深刻的認知，能夠反思自己的動機、信仰和目标。

其實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也是這類人，可與之不同的是，他不具備一定責任意識。他理解自己的決定和行動對他人造成的影響，卻并不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

能夠做出獨立的決策，并對自己的生活負責的人都去當‘正義使者’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去當了恐怖分子。

他也從未想過去當什麼‘正義使者’，若是做什麼事情都要為别人負責，屬實是有些累，想想就頭疼。

相反的，他覺得容時是個好‘苗子’，難得一遇的知己。

他對楚容時了解并不多，隻是偶爾聽聽對方的心聲，覺得此人可愛的緊。

本以為隻是個長得好看，性子多疑的小小調查官，沒想挖到了‘寶中寶’。

*

楚容時因為中樞神經系統還未恢複腿腳有些不受控制站不住，緊緊抓着文睿淵的手腕，他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是對方造成的，這個人非常危險，可是他沒辦法，周圍并無一物能支撐他的身體。

而他那該死的自尊心并不允許自己在有人的地方倒下。

在感受到對方的手扶在自己手臂上，另一隻扶上他的腰時，他敏感的一縮一顫。

想要離對方遠遠的，他的腰部可是脆弱的地方，對方還是危險嫌疑人，可自己此時實在沒太多力氣，隻能憑借對方的力道支撐。

大腦首先恢複清醒，他抓着對方的力道收緊，像是怕對方逃跑。

“你對我做了什麼？”他額角都出了層冷汗，鬓角的一縷發絲因為濕透，緊緊貼在面頰，卻不體現一絲狼狽。

隻聽對方道：“寶貝兒，你可真是另我感到驚喜。”

楚容時并不覺得這是對他的一種誇獎，相反，他覺得是某種挑釁。

文睿淵那張臉一點都不符合他現在的表情，每個人一出生便長得不同，之後由于各種因素，生活環境，性格，心理狀态，他們會逐漸長成屬于自己的‘臉’。

夫妻相也是這種原理，兩個人生活在一起時間久了，會因為共同的生活環境、飲食習慣、生活方式等因素而出現相似之處，有夫妻相的夫妻更容易和諧相處。

文睿淵這張臉給他一種陰郁，自私的感覺，而之前見他的畢業照那眼神裡目标明确，滿滿的野心呼之欲出。

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惡劣張揚，表裡不一，雖也是野心勃勃，卻帶着濃郁的神秘感。

對方那莫名其妙讓自己頭疼的原因自己看不透，他沒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從進來到現在也沒有服用什麼東西。

難道是無色無味的特殊香料？

這般想着，就聽對方道：“我可沒有點什麼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