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把十七喂的有了點人氣,這狗玩意兒擱這作踐誰呢?!
越想越氣,越想越氣,腳下微動,葉含秋作勢就要站起。
可腦中突然響起一陣警鈴:“補藥啊補藥,不行的不行的,你一出去,一切都會敗露,十七會死哒!!!”
“死?”
這個令人忌諱的字眼讓葉含秋喉結顫動了下,本能的停下了接下來的動作。
單懷卿看他對自己這幅卑恭鞠膝,任打任罵的奴樣,心中劇烈翻滾的情緒熄滅了半分,理智回籠,這才想起正事:“單十七。”
十七低聲回應:“屬下在。”
“第一命令,跟随葉含秋回教後,将其生死輪回訣謄抄帶回宮内。第二命令,服從,保護葉含秋,不顧一切獲得他的信任。”
說完,單懷卿雙手再次運功:“最終,皆聽令于我。”
“是,主人。”
應完這句話,十七似乎脫力了,直接癱到在原地。
單懷卿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地上的十七,甩了甩袖子,轉身就走。
行至大堂時,正巧見着葉含秋從裡面走出,他淺笑着問好:“葉教主酒醒了?若還是頭痛,不如去客房歇息片刻?”
卡點趕回來的葉含秋努力平穩呼吸,手裡的折扇晃悠着,面上不甚走心的對單懷卿一笑:“本教主頭還疼着,那就勞您費心了。”
“哪裡哪裡,”單懷卿随手指了旁邊一小厮:“帶葉教主去客房。”
單懷卿望着葉含秋的背影,眼底閃過幾分積郁,但不過片刻他又笑了起來,神色愈發溫和。
酒囊飯袋罷了,能嚣張到何時?
葉含秋跟着小厮回客房認了路,在房中随意敲了敲,卻見出現的并不是十七,心下一沉,方才與肥鵝聊完後,聽了單懷卿給十七下的三個命令就趕忙往回跑,壓根就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一路步履匆匆,走回後院時,葉含秋見一道黑影無聲躺在那兒,心裡暗罵了一句,腳下步伐不禁加快,快步走到了人跟前。
十七卷曲着身子躺在地上,雙目緊閉,連昏倒也不安穩,長而垂的眼睫被冷汗打濕,汗水又順着蒼白的,透着青筋的臉上往下流,像是在流淚。
團成一團,瑟瑟發抖,誰能知曉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暗衛呢?
分明是個小可憐啊……
葉含秋指尖搭上十七的眼尾,替他将那點水漬暈開擦去,将散落在他臉頰的黑發撇到耳旁,脫下自己的金衫,将十七包了起來,這才将他打橫抱起,回了客房。
金衫厚實,能将人遮住。
不過葉含秋想了想,十七估計也不怕被别人看見這麼狼狽的時候。
感受到狼狽的前提是有自尊,十七沒有,這明明是生而為人的自覺,十七卻沒有,他甚至能在一個開化的社會像隻野獸一般,赤.裸于人前。
葉含秋邊走着,邊看了眼懷裡意識不清的人,金衫模糊了人臉,卻能看得出他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