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山彎唇。
如果真的處理好了,她會高興地說好了,然而她說了還行,那就是沒處理好。
不過沒關系,他會幫她。
韓山看了眼機械手表,他得趕緊回去了,身為DJ,他不能離開舞台太久。
他說:“那就快學習吧,别忘了你答應我的,考個第一給我看的。”
葉子認真應道:“嗯!那我挂了,你也要努力哦!”
韓山柔聲說:“嗯,拜拜。”
電話挂斷,韓山手放在胸口,窒悶的感覺幾乎讓他喘不上氣。她越是單純好騙,他心中的負罪感就越強。
他強迫自己忘掉這個電話,轉身進門。
*
天蒙蒙亮,Kings的跨年慶典完美謝幕。玮琪把那三百塊錢給了韓山。
韓山接過來,蹙眉說:“不是說了算我頭上?”
玮琪直呼冤枉:“她們非要給的,我有什麼辦法。”
韓山:“明白了,謝了。”
他得想個辦法把這錢還回去。
早上八點,李勇軍來Kings找韓山,韓山說要退他雙倍的錢,他可惦記着呢。
白天Kings不營業,門鎖着,李勇軍咣咣敲門。
韓山下班沒走,在卡座沙發閉目養神,等李勇軍過來。
敲門聲響,他起身去開門。
李勇軍看到他,頓時露出殷勤的笑容,“小兄弟早啊。”
韓山戴着墨鏡,不以真面目見他,放他進來了。
“是挺早的。”韓山重新鎖上門。
李勇軍:“那是,錢的事當然不能怠慢。”
他的語氣彬彬有禮,可笑裡卻總是透着一股無賴勁兒。
韓山對他勾了下唇,帶李勇軍往裡走。
Kings已經打掃過,十分幹淨,燈光音響電子屏都沒開,顯得格外沉寂。裡面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淡淡煙霧還未散去。
韓山請他在卡座坐下。
李勇軍沒那麼多錢,來這隻能開散台,還是第一次坐卡座沙發,拘謹又興奮。
韓山早就準備好了喝的,有酒,飲料,白開水三種,他靠在沙發,說:“想喝什麼自己倒。”
李勇軍早就迫不及待了,搓搓手,立馬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大口。能白嫖他肯定選最好的。
然而這酒烈,他一下子被辣得差點嗆出來。
韓山輕笑。
李勇軍皺緊了眉頭說:“這什麼酒啊這麼烈!”
“伊甸園。”
這是Kings百萬調酒師親自調的酒,又名極樂世界。
李勇軍沒什麼文化,聽不懂“伊甸園”什麼意思,随便哦了聲,話鋒一轉道:“咱還是說正事吧,小兄弟,我錢呢?”
韓山笑笑,夾出一張卡,遞給他,“這裡面有兩萬塊。”
李勇軍眼中頓時迸發出貪婪的光,Kings散台一晚上價格四位數,這卡裡的錢不止兩倍了。
李勇軍吞了口唾沫,就要伸手去接,韓山漫不經心移開手,沒讓他碰到。
李勇軍舔了舔唇,急切說:“謝謝小兄弟。”
他又要去接,韓山再次挪開手。
李勇軍有些耐不住性子,“小兄弟您這是……”
韓山唇角輕勾,慢條斯理說:“這兩萬塊,一部分是退你的,另一部分,夠你一段時間的日常生活。但我有個條件。”
李勇軍垂涎三尺,李麗然給他的生活費最多幾千塊,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舔舔唇瓣說:“你說你說。”
韓山:“找個班上,别再來這種地方。”
“放心放心,我保證。”李勇軍伸手要拿卡,韓山又一次躲開。
李勇軍雖然嘴上連連應着,實際看都沒看韓山一眼,目光始終盯着那張卡。
韓山知道他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我說的什麼,你重複一遍。”韓山道。
李勇軍已經不耐煩,忙說:“找個班上,别再來這種地方,對吧?”
韓山這次沒躲,看着他把卡拿走,冷笑,“你能把手給我一下嗎?”
李勇軍對這張卡愛不釋手,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想都沒想笑眯眯把手遞給他,“怎麼了小兄弟?”
韓山猛地将他手按在桌上,一把尖刀插在他指縫之間,桌子一顫,李勇軍臉色頓時白了。
那刀刃但凡歪一丁點,就會直接剁下他的手指!
李勇軍驚恐擡眸,韓山戴着墨鏡,看不到眼睛,可是他卻能感受到墨鏡之後又冷又刺的眼神,比那刀子還要可怕。
“你、你這是做什麼小兄弟!”李勇軍下意識想要掙脫,然而他的手在韓山的鉗制下紋絲不能動。他臉色更僵幾分。
韓山姿态輕松,似乎毫不費力,冷冷看了他片刻,拔出刀子,刀尖輕輕在李勇軍指根遊走,慢條斯理說:“你若做不到,留着這雙手也沒什麼用,不如剁了。”他勾唇,笑容帶着徹骨的冷,稍稍用力,李勇軍指根出現一道小小的口子,絲絲血液滲出。
李勇軍渾身顫抖,不斷地吞咽唾沫,臉上毫無血色。
刀尖劃過皮膚的感覺冰涼,此刻這道傷口帶來的痛感遠不及韓山給他的畏懼感,他從沙發上滑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着央求,“小兄弟饒命,我從這出去就去找班上!我保證!”
韓山爽快松開他:“滾吧。”
“謝謝、謝謝!”李勇軍磕了兩個響頭,逃命般跑了。
韓山熬了一晚上也困了,起身去休息。
如今他的收入豐厚,養個閑人無關痛癢。
但給李勇軍點教訓是必要的。
否則那種人,隻會一次又一次給她家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