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子早早來到班裡,把昨天沒拖完的地拖了,垃圾倒了。
做完這些,同學們零零散散來了幾個,葉子想到韓山玻璃沒擦完,今天指定又要挨趙育芳罵,去洗了抹布,把椅子搬到教室外,踩在椅子上,抓着窗框,小心翼翼站上窗台,替他擦玻璃。
既然他幫了她,她總得做點什麼。
然而她個子矮,擦下面的玻璃還好,上面的就有點吃力,窗台很窄,還鋪着瓷磚,很光滑,她踮着腳尖,緊緊抓着窗框,每擦一下都如履薄冰。
班上的同學們漸漸都來了,看她在努力擦玻璃,發出幸災樂禍的竊笑。
擦到一半,葉子累得滿頭大汗,停下來歇了歇,用袖子擦擦汗。
之前看韓山擦得挺輕松的,怎麼她自己擦起來這麼累呀?
有男生使壞,經過她的時候搶了她的椅子就跑。
葉子大喊一聲:“喂!”
全班哈哈大笑。
那男生叫張智聰,還特别“好心”地把葉子的椅子放回了她的座位。
葉子無助極了,低頭看了眼地面,他們學校的窗台偏高,一米二三的樣子,能到葉子胸口。設計之初是為了在教室内側的窗下嵌入櫃子,所以高度不能太低。
隻能自己跳下去了,葉子歎了口氣。
現在時間還早,老師都還沒來,韓山也沒來,她不着急下去,擡頭繼續擦玻璃。
樓道那頭傳來女生銀鈴般的笑聲,董婉凝和張婧雅說笑着過來了。
董婉凝看見葉子,目光微沉,笑容裡多了幾分冷意。
張婧雅奇怪道:“咦,她怎麼擦上玻璃了?”
董婉凝輕描淡寫說:“想讨好某人吧,臭婊.子。”
張婧雅心思純良,對葉子并沒有惡意,一時沒反應過來,說:“誰啊?”
與此同時,“某人”進了教學樓,一步三台階,正在飛快地上樓。
他知道昨天董婉凝找的人沒得手,今天說不定又要做些什麼,特意來早了些。
董婉凝讓張婧雅先進教室,自己來到葉子跟前,彎彎眼睛,笑着說:“早上好啊葉子,一大早就開始擦玻璃,真是辛苦了呢。”她的眼裡沒有半分笑意,反而是冰冷的寒意,襯得她這個笑容也顯得狠辣惡毒。
葉子不想理她,看也沒看她一眼。
“聾了?”董婉凝依然笑着,手猛地抓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扯,“都快上課了,還不下來嗎?”
“啊!”葉子毫無防備,腳下一滑,下意識摳緊窗框,才沒有摔下去。她驚魂未定說:“董婉凝,你瘋了!”
教室裡的人聽見她的尖叫,紛紛看過來,董婉凝的手被下面的窗框擋住,他們隻看到她們在說話,而董婉凝在笑。
“看你緊張的。難道我會真害你不成?”董婉凝微笑着,又大力扯了她一把。
葉子的腳被她扯得一下一下往窗台下滑,她死死抓着窗框,穩定身體,強裝鎮定說:“你不怕韓山報複你嗎,還敢動我?”
她故意搬出他的名字,昨天韓山保護了她,董婉凝不會不知道。
董婉凝怔了一下,她确實忌憚韓山,但她不願承認,她笑意微凝,唇線緊繃,譏诮說:“有何不敢?這個點,他還沒起呢吧!”
韓山從樓道那頭出現,剛好看到這一幕,微微眯眼。
葉子餘光發現他的身影,頓時有了底氣,說:“誰說他沒起。”
董婉凝神色變了變,一扭頭對上韓山銳利的眸。她心一顫,頓時撒開葉子的腳踝,沒有絲毫留戀轉身進了教室。
葉子松了口氣,她果然還是怕他。
葉子眼睛亮亮地看向韓山,正要感謝他來得及時,發現他臉色不太對。
他眉心微聳,眼裡有淡淡的冷怒,盡管董婉凝走了,這份怒意也并沒有散去。葉子察覺到,這怒氣是沖着她來的。
他停在她面前,擡頭看着她,眸色深沉如墨,幾乎是質問:“你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