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地面韓山上午掃過一次,還算幹淨,葉子掃得比較輕松,掃完了又倒垃圾,拖地。
韓山今天沒去打球,他的兄弟們找了過來,在教室外等他。
“喲,彌哥居然擦上窗戶了,滋滋滋。”
“還得是母夜叉。”
——趙育芳的外号。
葉子聽見吵吵嚷嚷的聲音,就知道是來找韓山的。
韓山幹到一半,從窗台跳下,丢了抹布,拎上包走了。
葉子看他走了,慌忙加快速度,匆匆把地拖完,顧不上涮拖布,鎖了門追上去。
她一路狂奔,跑得頭發都亂了,終于在出校門之前追上了他。
她順了順劉海,大喘着氣,停下來慢慢走,跟在他後面。
韓山和一大幫男生一起走,其中有猴子胖哥還有四眼他們,猴子回頭看了一眼,露出壞笑,“彌哥。”
韓山不用回頭就知道後面是誰,她已經這麼跟了他一個多星期了。她每次出現,猴子還都會提醒他。
彪子一幫人蹲在校門口的花池子邊上,虎視眈眈注視着葉子經過。
葉子跟了韓山多久,他們就蹲了葉子多久,他們等着葉子哪天沒跟住韓山,形單影隻了好出手,結果愣是等到了現在。
猴子碰碰韓山,小聲說:“彌哥,你說這書呆子是怎麼惹上黃毛的人的?”
韓山目視前方,語氣沒什麼情緒,“是惹上董婉凝了吧。”
猴子:“難不成還是因為上次那件事?”
韓山沒搭腔。
他覺得不全是,可他沒想通還會有什麼原因。
猴子當他默認了,啧啧嘴說:“餘波不淺啊……她一直這麼跟着咱也不是辦法,要不要治治他們?”
韓山:“他們不出手,咱們急什麼?”
猴子豎起大拇指,“彌哥,你是真沉得住氣。”
韓山:“不然?為了她動手,不是更坐實了謠言?董婉凝又可以大做文章了。”
猴子撓撓頭:“哎呦,真麻煩。”
葉子一如既往跟着韓山走到公交站台,在人群簇擁中上了公交車。
彪子注視着公交車離開,徹底沒了耐心,點了根煙說:“走,給嫂子說一聲,這活咱幹不了。”
*
董婉凝正跟阿天和他的兄弟們一起打麻将,邊打邊聽彪子彙報了這件事。
董婉凝:“你們不會蹲上學?分班第一天韓山可就遲到了呢。”
彪子:“上學也蹲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不知道繞的哪條路。”
“……那你們不會分開行動,每條路蹲一個?”
“嫂子,她也不是個傻的,一個兩個咋能治得住她?”
“那就在家門口蹲。”
“這也太危險了吧,萬一被她父母看到……”
董婉凝一巴掌打飛麻将牌,“你們能幹什麼!”
麻将牌骨碌碌滾到彪子腳邊,彪子連忙彎腰撿牌,殷勤送回桌上。
阿天摟住董婉凝的腰,勸她說:“婉婉,為了那個小妮子何必呢?況且你們現在都在一個班。”
她若鐵了心抱韓山大腿,你有啥辦法?
董婉凝兩臂環胸抱在身前,靠在椅背上,任性說:“我就是看不慣她。”
阿天指間夾着煙,“你看不慣她啥?她沒你有錢沒你好看沒你會打扮。”
董婉凝幾乎脫口而出:“可她學習好啊!班主任見了我從來隻會批評我不穿校服,染頭發,但見了她……”她想起上午趙育芳給葉子獎狀的畫面,又羨慕又嫉妒。
董婉凝:“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順眼!她不就是多考了幾分嗎,憑什麼那麼傲啊,在之前班裡就是,别的女生看到我都過來巴結我,跟我示好,就她對誰都愛答不理。”
董婉凝自己說煩了,“哎呀不說了!還不都是因為你們太菜打不過韓山,但凡你們打得過他,我也不用這麼麻煩。”
阿天也挺委屈,“我的小祖宗啊,人家打架可是專業的!拿過世界級獎杯的!”
董婉凝:“我不管。你們要是不行,我就找同校高年級的去!我就不信學校裡沒一個打得過他的。”
董婉凝頓了頓,又說:“我也不信,學校裡面葉子還能次次躲開。”
*
夜裡,葉子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學校裡發生的事,感到焦慮不安。
董婉凝都明晃晃坐她旁邊了,以後委屈的事情一定隻多不少。
還有學校門口蹲她的那些人,他們蹲了一個多星期都沒蹲到,董婉凝一定不高興,會另想辦法。
以後她在學校的日子隻會更難過。
葉子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她到底哪裡惹了董婉凝,讓她這麼針對她。
但是不管怎樣,她不能因此影響學習。
而且她絕不能被記過,影響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