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最大的私立醫院綠和要更換一批器械,正在招标。
岑舟跟在岑廷山身後度過了一年,這一次的投标任務是他新官上任的第一重正式考察。
今天下午,綠和的人會抵達h市。作為東道主,他需要接機,晚上陪他們吃晚飯,明天再帶他們看看相應産品以及不涉及核心技術的相關産業鍊。
結束跟江淼的電話,岑舟收斂心神,迅速回歸工作狀态,叫進來站在辦公室門口的特助,“他們要晚到?什麼原因?”
特助的眉心禁不住跳起來,嘴角也抽搐兩下,答道:“陳嘉豪登機前突然鬧肚子,說不習慣在空中解決。”
綠和二公子一貫這樣的迷惑作派,但這次的理由找的太爛,岑舟不相信他出國留學那十幾個小時的航程都是在飛機上憋着。
所有東西頓時在他腦子裡串起來,他看着桌子上的蓮花擺件,敲了敲桌子,又問道:“岑舷現在在哪裡?”
岑氏不止雲健這一個産業,在互聯網,房地産,娛樂圈,甚至是教培等領域都有一些涉及,但隻有雲健是絕對控股的最根本的支撐産業。
岑家的繼承人也不隻是代表雲健的管理人,更代表族内話事人,擁有岑家資源的整體調控權。
他們家的繼承家規其實建立在能力的基礎上,指定不代表固定,不禁止其他人競争,但不能損害整體利益,更不能人身傷害。
指定繼承人從小就會受到最好的培養,一般情況下能力也不會差,背後又最少有兩座大山。大家本質上是一體,各家又或多或少的都有自己的産業,很少真正有人冒着被排擠出去的危險去争搶那個位子。
但很少不代表沒有。
岑舷這邊剛剛落地h市,正坐在車上聽助理彙報桑玥的情況,她在參加完岑航的葬禮就去了國外。
他慢條斯理地卷着襯衫袖子,問道:“去了哪兒?”
助理額頭上冒起冷汗,掃了一下他身邊的物件,把頭壓得很低,“查,查不到。”
預想中的手機并沒有砸過來,而是響了起來,他擡頭看見岑舷接了電話,稍稍舒了口氣。
“阿舷,我把他們拖住了,到底要拖多久?我不想一直在廁所裡待着。”
楊笙跟江淼約的時間是下午六點,現在才三點,從G城到H市需要飛兩個小時。
要剛好撞上,好讓岑舟分神錯過接機,他頂上的話,“最少一個小時。”
“啊?這麼久?你之前可沒跟我說要這麼久……”
陳嘉豪埋怨和後悔的聲音在車廂内擴開,岑舷露出了然的神色,笑道:“是我對不住,那再降百分之二點五的價格,湊個九五折?”
“那感情好啊。”他明顯開心了,幻想道:“等我以後拿到綠和,就來找你簽合同,讓雲健當綠和的長期供應商。”
身後傳來一聲輕蔑的嗤笑,助理剛剛松弛的背又挺直。
下一秒就聽見岑舷冰冷的吩咐聲,“找私家偵探和黑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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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一次的組會結束,江淼揣着一顆忐忑的心,跟楊清進了辦公室。
她按照幾年前第一次來這裡時楊清的叮囑,隻是将門輕掩,并留下一條縫。
走到楊清辦公桌旁時,他已經打開自己周四提交的文件。
江淼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大氣不敢出。
楊清操作鼠标,把批注好的文件發給好友列表裡的鹹魚頭像,“内容沒有什麼大問題。”
江淼松了口氣。
“是你一貫的水平……”
江淼頓時感覺頭發被人提起來。
果不其然,楊清又道:“這個研究方向應用範圍有些局限,也不太合時了。”
她的研究方向說是醫療機器人,其實仔細劃分,是屬于提高反應靈敏類。
楊清又給她轉發了一個壓縮文件包,“這裡面有一些參考文獻,我再給你發一份源代碼,你回去看看,兩周後重新給我上交一份。”
這就代表,自己前兩周的工作完全是打水漂。
不,也說不定是必要的。
或許這是楊清對自己的“考察”,看看她的心思有沒有因為那個節目偏道。
江淼點了點頭,“好。”
又叮囑資料不要外傳,楊清這才轉動椅子,偏頭看過來,“你目前的規劃還是準備進康成?”
江淼微怔,不等她反應楊清又道:“我這裡有一個轉直博的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