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隻輕輕笑了一下。
“那你要給那個姓岑的打電話嗎?”
“剛剛聊了兩句,他應該挺忙的,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就這樣我又覺得有些不太好”
向蕾湊上前,學着江淼對她做的那樣,摸了摸她緊皺的眉頭,“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淼淼。他都二十六了,如果自己消化不來還要别人一直哄,别怪我歧視他。又不是才六歲,你也不是他媽。”
向蕾說話一如既往的糙。
她口中的“媽”是一個代詞,包括一切岑舟親近的人。
什麼,如果說他一個沒有,隻能靠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江淼,那就别怪她更看不起他了,她向蕾都能找到一隻手的人。
江淼也能明白向蕾的意思,如果是普通朋友确實也算足夠了,如果是情侶她會送多說一些,隻是他們現在兩者都不是,而是處在一個微妙的階段。
而且那天會面,她能看出來他跟他哥關系很好。
淺淺代入一下……
更煩了。
她皺着眉對向蕾說:“也不能這樣說阿蕾,每個人看重的事情不一樣,對不同的事情,心理承受能力也不一樣。不是說對這件事他消化不了就是脆弱,那你接受不了跟我絕交,在世俗眼裡豈不是更脆弱?”
向蕾瞪大眼睛,“好吧。”
江淼看見她眼裡的無措,笑了一下,擡手輕輕戳了一下她嫩滑的臉,“不用管我阿蕾,我自己緩一小會兒就好。”
“那你要是消化不了,不要憋在心裡。”向蕾回道。
雖然跟她說她也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她也知道憋着更不好。
江淼點頭,“嗯,我們睡覺吧。”
正準備關燈,江淼又收到師姐陳夢琴的消息。
夢南柯:【h市這兩天天氣變化大】
【淼淼你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這段時間江淼跟陳夢琴聊的很少,大多都是江淼的行程。
陳夢琴每次再回消息都隔了好長一段時間,江淼自然覺得她應該是比較忙,便沒聊其他的。
h市這兩天天氣變化确實大,從大晴天到暴雨天,但畢竟還在盛夏時分沒到換季時間,溫度變化很小。
估計是吳昊跟師姐誇張賣慘了,江淼猜測。
離不開魚:【倍兒棒,感覺能一口氣跑完八百(肌肉)(肌肉)】
【你呢師姐,最近是很忙嗎?狀況還好吧】
發完消息,江淼原以為師姐要到明早才會回,正準備放下手機關燈,沒想到陳夢琴秒回了。
【差不多了】
【我的身體也好着呢】
【那就好】
江淼垂眸思考了一下,還是發了【師姐,我跟岑舟……你知道嗎?】
她措了好幾遍詞,仍舊不知道該怎麼說,隻好就這樣了,意思能傳到就行。
【嗯哼?】
【你跟岑舟?怎麼了,什麼事情?】
江淼看着那句充滿靈魂的嗯哼,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她就知道吳昊肯定會跟師姐說。
【嗯哼】
【那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你們慢慢來,該怎麼來就怎麼來,不用在意我跟吳昊】
關上燈,等身邊的人傳來平穩輕柔的呼吸聲,江淼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從床上坐起來,摸到手機給岑舟發了一條消息。
【我最近還挺閑,會一直在的】
發完這條消息,心上的石頭終于全部落地,江淼直接丢掉手機,避免自己又因為措辭或者其他原因後悔,重新躺了回去。
離開廊亭,岑舟回屋從頭到腳洗漱了一遍,換上素白的長衫馬褂,在零點前到達煙燭味缭繞的靈堂。
岑航沒有直系後輩,血緣關系較親的小輩年齡又普遍較小,抄經的任務便落在岑舟身上。
他來到布置好的案台前,等零點一到,外間的誦經聲響起,他也提起了毛筆。
守靈的第一晚很嚴格,他要跪坐在支踵上不能起身,為了防止三急,還不能進食任何東西。
晨光漸顯時,岑舟才退出靈堂,他接過小海遞過來的手機,看到了江淼的信息。
看到她消息上的發送時間,将她内心的糾結暴露無遺,岑舟輕輕歎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現在的時間。
早上七點,她肯定還沒醒。
“看什麼呢?還不趕緊回去休息。”
岑奶奶覺少,一早就過來了,白天也有岑舟需要參加的流程,她忙催他。
岑舟點了點頭,腿上卻沒動,而是擡手給江淼回消息。
【好】
他擡頭側目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今天看起來沒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