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飛蟲落入網袋的一瞬間,“塔塔爾鳴伊”的眼中發出光芒,那些落入網袋中飛蟲慢慢化作點點熒光溢出,在“塔塔爾鳴伊”面前彙聚形成了一面和空間等高等寬的鏡子。
鏡子中燃燒着火,在火焰之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而那具身軀承載在着兩個堅毅不屈的靈魂。
卡戎跟過來:“是這面鏡子!我們成功了。”
塔塔爾鳴伊卻微微皺眉,因為不論是她還是邢桉都感覺到飛蟲的力量無法長時間維持這面鏡子的存在,于是将球拍背到身後,抓住卡戎,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
果不其然,隻是一會兒的功夫,這面鏡子的鏡面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縮小,并且速度越來越快。
而背在塔塔爾鳴伊身後被禁锢住的飛蟲發出的光芒也在逐漸變得微弱,種種迹象無一例外的提示着他們時間不多了。
塔塔爾鳴伊将卡戎抱在懷裡,在最後一刻摸到了鏡面,随後一個側身穿越了鏡面,在鏡面化為虛無的最後一瞬間身體的最後一部分。
也是在塔塔爾鳴伊穿越鏡面的一瞬間,就像是身體不兼容或者是使用時限到了,邢桉的魂球一下子從塔塔爾鳴伊身體裡被擠了出來,落到地上咕噜咕噜的滾出老遠。
而卡戎因為被塔塔爾鳴伊緊緊護在懷裡什麼事情也沒有,可憐的邢桉已經在一天内被當做球多次滾來滾去中變得極為麻木,甚至已經自己默默釋懷。
隻見他滾到停止後迅速翻身漂浮起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非常流暢,一看就是滾多了滾出來的經驗。
塔塔爾鳴伊先是确認懷裡的卡戎有沒有受傷,随後才慢慢站了起來,把卡戎松開開始關注邢桉,邢桉則表示自己沒什麼事,然後觀察起四周的情況。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周圍幾乎都是鏡子,甚至于擡頭低頭的天花闆和地闆都是鏡面。
和先前他們穿過的鏡面一樣,在這些拼接而成的鏡面中映射出無數個塔塔爾鳴伊和邢桉的本體而非邢桉現在的樣子,但是鏡面中呈現的環境卻和之前的稍有區别。
這裡落在他們身邊和腳下的鏡面中呈現出的是一片沙漠,而在天花闆上的鏡面則是呈現出一片片雲,這其中還有熾熱的太陽,但是天花闆距離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很遠。
在進入這裡後,邢桉莫名覺得燥熱不堪,甚至開始有一種不斷流汗的感覺。
他有點艱難的用手擦了擦臉上不存在的汗,結果摸到了一片黏膩,這是對靈魂上的拷打和折磨,并不僅僅隻是給肉、體上的痛苦。
塔塔爾鳴伊并沒有出汗,但是頭發上綁着的金盞花卻有點蔫蔫的,這裡的風裹挾着熱浪讓她頭頂上的花很快就呈現出缺水的症狀。
卡戎飛到塔塔爾鳴伊頭頂,下一秒趴在她頭頂,用自己的身體幫頭上的金盞花遮擋日光的暴曬和熱浪的侵蝕。
邢桉:“這裡就是夏季視界嗎?怎麼感覺全是鏡子,而且完全分辨不出路到底在哪裡?”
邢桉試着往前走,但是這周圍的景象幾乎都是一模一樣,隻是跟着塔塔爾鳴伊往前走了一會兒,然後不出意料的砸到了頭。
好嘛,又是一個針對他這種靈魂體的限制級視界,邢桉揉了揉被撞的額頭,小聲吐槽道。
塔塔爾鳴伊:“看起來很像那種鏡面迷宮對吧?這就是夏季視界最大的特點了,在鏡面反射下,這裡的溫度會達到一個很高的數字,這裡有着夏季最大的特點,不覺得嗎?”
邢桉不斷擦汗,感覺下一秒就要在這裡被融化了:“确實,有一種要熱死的感覺。”
塔塔爾鳴伊無奈搖搖頭:“這種熱算什麼,與「桫椤域境」相臨近的「旱海域境」才真正稱得上火焰和燥熱的國度。
那裡全年都是四五十度的溫度,隻有到了夜晚氣溫才能降到十幾度,因而晝夜溫差很大,這裡的溫度對比那裡隻能是小巫見大巫。”
邢桉張大嘴巴,艱難的說:“我看這裡也有三四十度了,在「旱海域境」原來隻是灑灑水的程度嗎?那我們過去豈不是要熱死在半路上?”
已經能想象死在半道上的人幹的樣子了,他不會和栀總嚴汲一起成為沙漠中的幹屍三人組吧?
塔塔爾鳴伊無奈的搖搖頭:“你還是想想怎麼從這裡脫困吧,我們得在這裡找到一面特殊的鏡子。
通過這面鏡子才有可能去到别的樓層,而且這裡也有可能存在着其他的飛蛾花。
不過按照冬季視界的經驗來看,這裡的鏡子也一定是被摧毀了,看來還是得用相同的辦法。”
邢桉不解的看向塔塔爾鳴伊:“可是這裡都是鏡子,而且一樣能呈現出我本來的樣子,我們應該怎麼找到那面特殊的鏡子?而且在這裡等着我們的‘騙子蜂蘭’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塔塔爾鳴伊卻解釋道:“這是一個麻煩的事,但是換個角度思考其實很容易,冬夏兩個視界雖然季節和特性不盡相同,但是歸功結底都是萬象棱鏡季的一部分。
飛蛾花既然能出現在冬季視界,那必然也能出現在夏季視界,之前我們在原本是在出口的地方找到了飛蛾花,那麼也一樣可以在接近出口的地方找到同樣的找飛蛾花……至于怎麼找……”
塔塔爾鳴伊忽然輕笑一聲,拿出身後隐去影子的球拍,在這柄球拍上的網袋裡還有那些企圖飛出來的飛蛾花,但是被塔塔爾鳴伊用力搖晃網袋後不動了。
塔塔爾鳴伊看向邢桉:“來吧,用你的「全知領域視角」,再結合這些飛蛾花為我們指明一條出路。”
邢桉看着網袋裡的飛蛾花,眼中閃過一絲幽光:“……”
在沉默良久後,他朝着網袋伸出了手,随後開始動用自己的力量……
而在他們不遠處的鏡子拐角處,一道黑影緩緩經過,随後又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