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郁泱泱之所以願意在「極海之冬」和她分享有關邢桉和伊栀的情報,也不過是因為「臨海域境」的利益暫時性的和「桫椤域境」捆綁到了一起。
為了不被影響到自己的利益,隻能暫時合作。
而且……能讓「桫椤域境」的域主欠下一個人情,這種事情何樂而為不為呢?
而且對郁泱泱來說,唯一能讓她對自己提起興趣的大概隻能和卡薩西西裡扯上關系。
卡薩西西裡,一提及這個男人,姬将晚就微微搖了搖頭,将那個紅色的身影從腦海中去除掉。
而這時,為了防止邢桉因為劇烈的疼痛咬到自己的舌頭,伊栀将匕首的刀柄系上一塊絲巾并将它塞進了邢桉嘴裡,而嚴汲則是半跪在邢桉身後,一隻手直接攬過邢桉,讓他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嚴汲的力氣很大,再加上伊栀也為了不讓邢桉亂動傷到自己,直接按住了他的雙腿,被迫咬着匕首刀柄無法動彈的邢桉隻能嗚咽着忍受劇烈的疼痛。
他能感覺到,原本隻在手肘處的痛苦慢慢擴散到了全身,尤其是腦袋,他隻感覺到世界天旋地轉。
就連視線所及之處仿佛都打上了一層馬賽克,明明身體因為疼痛已經困的不行了,但是意識卻格外的清醒,并不允許身體進入深度睡眠。
頭痛如同千萬根針紮入,并且在顱内瘋狂攪動,就已經一個即将爆發的風暴,有一瞬間邢桉很想以頭搶地,哪怕把自己的頭砸爛也沒關系。
這個想法一出來,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他試圖伸出手想要推開嚴汲和伊栀,結果卻被更為大力的嚴汲重新按了回去。
“唔唔唔唔唔唔……”邢桉睜大雙眼,灰色的眼中布滿血絲,就這樣直直的看着伊栀。
他剛想張嘴把嘴裡的刀柄吐出來,結果眼疾手快的嚴汲用另一隻手直接給邢桉堵上,不讓他吐出來。
伊栀都快要哭了,但她隻能強忍着眼中的淚水,哽咽着輕聲安慰道:“大邢,你忍一下,馬上就好了,真的……我發誓,再忍耐一下……”
邢桉嗚咽着搖搖頭,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他試着伸手去抓伊栀,想要她放開自己但是卻被嚴汲一手死死鉗制着。
最要命的莫過于,這種痛苦并不是一陣一陣的,而是持續性的增強,中間完全沒有給邢桉一點休息的空間。
它最大的折磨在于當邢桉好不容易适應了這種痛苦的強度,下一秒疼痛翻倍,迫使邢桉繼續忍受強度百倍的疼痛。
三十分鐘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就在這短短的三十分鐘裡,八樓回蕩着邢桉微弱的嗚咽聲以及伊栀連續不曾間斷的安慰聲。
直到最後一分鐘邢桉才覺得疼痛逐漸減弱,接下來就是一股暖意開始通過左手手肘傳遞到全身。
這時的邢桉才像一條躺平的鹹魚直挺挺的倒在嚴汲懷裡。
因為劇烈的疼痛,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此刻濕哒哒的黏在身上,臉上也布滿了冷汗。
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想……從今以後再疼的痛苦恐怕都莫過于此了吧?
“大邢!”伊栀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什麼事情了,上去就緊緊抱着邢桉,“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啊,你可以好好睡一覺,咱什麼都不用想,好好睡一覺什麼事都沒有了。”
邢桉的眼睛逐漸渙散,他微微點點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忌咳嗽一聲,上前一步:“和我來吧,8樓有為貴賓準備的房間,我想現在邢先生需要的是足夠的休息。”
嚴汲看向伊栀,緩緩湊過去,用隻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留在這裡,我帶着邢桉過去。”
伊栀對上嚴汲的眼睛,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會發生什麼,但嚴汲這麼安排必然是有他的道理,她無聲的沖着嚴汲點了點頭。
嚴汲背起邢桉,跟随着忌離開了,伊栀目送着他們離開,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伊栀視線所及最遠的地方,她才緩緩轉身,看向姬将晚。
不知何時,整個走廊隻剩下了她們兩個人,言迹不知道去了哪裡,有一瞬間伊栀有種整個世界隻剩下她和姬将晚兩個人的錯覺。
師八花站在伊栀的肩膀上,非常警惕的看着姬将晚,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來,倘若姬将晚真的有心對伊栀做什麼,下一秒師八花就能暴起傷人。
看到師八花如此警惕,姬将晚卻搖搖頭道:“警惕是一件好事,但是沒有必要對我如此警惕,正如邢先生所說的那樣。
眼下「桫椤域境」面臨毀滅的危機,隻憑我一個顯然無法幫助「桫椤域境」度過這場危機,所以我需要各位的助力,我不可能在需要各位幫助的情況下還落井下石。”
伊栀站在原地,質問道:“你沒有要傷我們的意思,但是……你卻故意把我和嚴汲邢桉分開了,為什麼?
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和你擁有相似的力量,你想得到我的幫助去解決什麼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非要挑這個時間說,你明明可以等大邢醒過來後再提這件事,明明我的同伴都值得信任。”
“郁泱泱和我提到過你們在添海市的事,或許在那個時候你的朋友邢桉先生是特殊的。
但是「桫椤域境」是植物和人共存的國度,在這裡,高級别的植合力是絕對的必要條件。
而顯然他的植合力不高,你能聽到這家酒店的聲音但他隻能隐約感覺到異樣,這就造成了你們之間獲取信息的差異。
而接下來的事,沒有超高的植合力是萬萬不能完成的,人多了反而束手束腳,因而隻需要你一人。
至于那位嚴汲閣下……如若處于巅峰期,他完全可以分離自己的植合力為邢先生所用。
但可惜……屬于他的那部分植合力在言迹身上,他本人已經喪失了和特殊的植物溝通的能力。
因而你們三個人裡,隻有你夠格,簡而言之……我隻需要你,這一代的觀測者……明白嗎?”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和我來吧,在這過程中,我會解答你的一些疑問,比如這家酒店的真相,又比如你們看到的夢醒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