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桉現在的狀态實在稱不上好,甚至可以稱得上狼狽不堪,這種感覺比之前在極空島玩自爆還要難受。
他現在隻覺得全身上下隻有雙手的手指能動,面色慘白,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在痛,而他目光所及之處是放在高處此刻正泛着七彩光芒的純黑色匣子。
而在高台的牆壁上,那幾個競争對手此刻還在互相纏鬥,既然誰也不讓誰上去,那就都别上去好了,所以此刻的情況對邢桉來說其實還好。
“喂,大邢,大邢,聽得到我說話嗎?”邢桉戴在手上的終端“滴滴”了兩下,緊接着傳來伊栀急切且急促的聲音。
邢桉感覺自己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他的額頭也在開始滲血,尼普頓緩緩走到他身邊,他手裡仍然握着那兩柄護手鈎,此刻一言不發的俯視着邢桉,聽到邢桉終端裡不斷響起伊栀的呼喚聲,眼神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指了指他的終端說:“你的同伴貌似很擔心你,不回答她一下嗎?起碼你的手還能動一下。”
這種行為如果是另外六個人來做,邢桉會覺得他們是在嘲笑自己,但放在這位來自「旱海域境的」「尼普頓」身上,邢桉絲毫不覺得違和,甚至有種他在關心自己的錯覺,邢桉看得出來「尼普頓」是個非常正直的人,他可以把競争對手打成重傷,但不屑于将競争對手的尊嚴踩在腳下。
邢桉放緩呼吸,搖搖頭:“回應她那才是讓她擔心,她……是個很細心的人,一定……早就知道了……我現在的狀态很差,她懂的,她不會一直這樣。”
果然如邢桉所預想的那樣,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半分鐘,終端那邊傳來伊栀的聲音,但這一次不是讓邢桉回應他,而是告訴他:“大邢,等我一下,不會太久,我馬上就來,撐着,還有别忘了自己答應過我的。”
「尼普頓」的神情有少許動容,他緩緩蹲下,眼神平靜的評價了一句:“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同伴之間的彼此信任嗎?”
邢桉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執拗的說:“你也可以這麼理解,不去競争那個匣子嗎?「旱海域境」的域主既然派了你過來,應該也是想要分一杯羹。”
「尼普頓」卻連身後發生什麼看也沒有回頭看一眼,隻是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看着邢桉:“這是在「臨海域境」,若非大勢所趨,那位域主并不會願意在「添海競技場」舉辦争奪匣子的比賽讓大家公開競争,而是自己将匣子納為己用。
不過這裡是那位大人的地盤,既然沒辦法阻止比賽的進行,就對比賽規則做出改變,域主是可以對自己所轄範圍内的一切規則做出更疊,這是他們的能力,也是象征域主身份至高無上的證明。”
邢桉躺在地上,像是了解到了什麼一樣睜大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
「尼普頓」隻說:“規則更疊真是一個不錯的能力。”
「尼普頓」話音剛落,高台牆壁上的凸起忽然劇烈震動了一下,随後“刷”的一下直接伸進了牆壁之中,讓那些靠着凸起支撐自己的幾位選手差點掉下去。
克爾率先将自己甩了出去,在因為重力原因快要掉下去的瞬間,她穿的長靴底下噴出白色的氣體,讓克爾整個懸浮在了空中,而那位之前在預賽中一言不合就殺人的男人則是在凸起縮進去的一瞬間從底下勾出了一柄長.槍。
他控制着武器牢牢插進了牆壁,随後穩穩當當的站在了長.槍的槍身上,他們幾位各有各的方法讓自己保持在原地沒有掉下去。
芒果坐在比尋常鷹類大了好幾倍的海東青身上,怒氣十足的看着克爾:“喂,我要抗議,憑什麼突然這樣子搞?”
克爾雖然看上去還像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但還是對着周圍幾個人笑嘻嘻的說:“真是抱歉,雖然這場比賽有說過要公平公正,但這裡畢竟是「臨海域境」,規則由泱泱大人書寫。
她怎麼說,規則就是怎麼樣的,就算你們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被規則殺死是為自然死亡」,這可是主神世界鐵打不動的律令哦。”
芒果氣憤的指着克爾:“你……”
芒果還沒說完,表演區的地面忽然傳來劇烈的震動,随後從連接表演區與觀衆席的環形水池中齊齊升起了幾道黃色的光芒,它們聚集在一個點上将表演區以鳥籠的方式籠罩了起來。
随後環形水池中的水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快速上漲,首當其沖的便是邢桉和「尼普頓」所在的表演區平面,他們那些在空中的暫時還殃及不到。
男人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把小刀,動作流利的在手上轉了幾圈随後又以極快的速度投擲了出去,在小刀碰到光形成的鳥籠的瞬間被日程了兩半随後掉進了水裡。
衆人靜默無語,克爾攤手:“看來情況對幾位不太友好哦。”
站在長.槍上的男人理了理有些落灰的風衣,擡眸看向克爾:“對我們不友好,對你也同樣不友好吧,克爾?”
克爾:“實在是抱歉,我是半機械生命體哦,防水的那種呢,而我的呼吸系統也已經被改造了,即使長時間待在水中也是不會死的呢,情況對你們來說才是最不利的呢。”
說着,克爾一下沖上了頂端試圖去取那個匣子,而其他幾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向上去争匣子,芒果和冷霜在克爾之後率先到達高台上,在克爾快要拿到那個匣子的時候沖上去搶匣子卻被察覺到目的的克爾甩送了一個黑色的光球。
黑色的光球在被搓起來的一瞬間觸碰到了空氣,随即以極快的速度膨脹,像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開始吞噬掉周邊的一切事物。
而另一面,男人和其他兩位也爬上了高台,高台平面的場地比較小,站上五個人已經顯得十分擁擠了,克爾摘下了那個匣子,她将匣子握在手中,看着這五個人将自己圍了起來,又看了看在天上飛着的芒果,絲毫沒有感到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