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決?”麥加嘲笑着,“你在不久之前,也是說能夠解決梁書的事情,結果過去了這麼久,星薛該怎樣還是怎樣,一點影響都沒有。”
他眼含鄙夷:“仔細想想,你做的,不比上一屆好了多少。”
言兆也是真的不明白。
這小少爺今天究竟是發什麼颠,自己過去,似乎并沒有和他起什麼沖突吧?
怎麼今天莫名其妙,說話這麼挖苦人?
非要給自己難堪?
他視線微微停留在對方身上,不過片刻,又收回視線——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屬實是浪費。
他緩緩看向虛拟人像:“這次,我會一次性解決所有事情。”
“說大話誰不會?”麥加陰陽怪氣。
叫言兆有些不耐煩。
但他的眉頭不過微微蹙起,最後又生生壓下來。
這是艾福倫家的人,自己想要往上走,還少不了艾福倫家族的助力,沒有必要因為一時不快,葬送自己仕途。
他極快調整情緒,選擇忽略麥加的挑釁。
反倒冷靜開口:“我沒有說大話。”
“你敢簽軍令狀嗎?”麥加咄咄逼人,一點不讓。
尤其是當“軍令狀”從他嘴裡面說出來的時候,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
言兆略微詫異——随即,是更深的失望。
這個人,能夠知道什麼軍令狀?
他也不過是家裡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這種古地球上流傳的東西,他或許有所耳聞,但一定不會如此清楚。
隻能是……有人特意告訴他。
又或者是,有人特意這樣讓他說。
能是誰呢?
答案都不需要猜測。
多猜一秒,都是對自己多年老友的不尊重。
可是——現在發生的這一切,那多年的老友,有尊重過自己嗎?
言兆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隻覺得過去時光似乎流逝地太快,叫他已經看不清曾經的影子。
那會兒,自己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來着?
言兆勾起嘴角,他在心裡低低歎了一聲。
他低頭,緩緩道:“我可以下軍令狀。”
如果這是他希望看見的話。
他冷靜道:“如果我不能順利解決梁書這件事情,我會将所有責任攬下,讓這件事情順利完結。”
“還有銀河系十七清潔小隊被屠殺的案件。”麥加立即出聲補充。
言兆笑起來。
毫不意外。
他點點頭,“好,我知道。”
他說:“我會完結這一切,不再被人提及。”
“你打算怎麼做?”消失許久的殷,在言兆說完這話後,緩緩開口。
對于剛剛麥加對言兆的為難閉口不提,隻是擔心言兆接下來會怎麼做。
他視線深邃:“梁書的事情已經過了有段時間,一直懸而未決,雖然這些天以來,我們部門已經在盡量控制輿論和熱度,但是案件本身的讨論度依舊在,你要怎樣才能處理好這一切?”說到最後,他狀似不在意的補充道:“而且,要将星薛牽扯進來。”
這才是他們的最根本目的。
雖然在這之前,言兆就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事情。
可是……現在已經和過去不同。
星薛對他,也或許有點不同。
自己還要如此嗎?
言兆腦海裡面,不可抑制地浮現星薛的模樣……臉上都是傷痕,眼中倒映着火光,卻視線堅定,朝着自己奔來。
自己應該這樣做嗎?
她在不久之前,才不顧自己性命,救了自己一命。
他應該這麼做嗎?
言兆罕見的猶豫,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表态。
他埋下頭,仔細思考。
麥加和殷對視一眼,眼底是對言兆的忌憚。
虛拟人像緩緩點頭,對着麥加使眼色,用眼神暗示麥加。
麥加心領神會,不動聲色點頭,随後又擺出纨绔模樣,冷哼不停。
“我都說了這人沒什麼能耐,也就哥你和大哥這麼信任他,非要想着把他往上提拔。”他撇嘴,嘴角的零食碎屑還沒有抹去,竟然也不影響他作出如此刻薄的表情。
“要我看,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殷立即叫停麥加。
“不要胡說,言是大哥的摯友,你如果這樣說,傳到大哥耳朵裡面,他會有多生氣?”
“切~就占着是大哥朋友這層關系,不知道受了多少好處。”麥加陰陽怪氣,“他也是命好,居然如此順利地搭上了大哥,不知道和其他人相比,少走了多少年的彎路。”
“麥加!”殷出聲制止。
聲音雖然嚴厲,可是并沒有實質性的威懾作用。
畢竟他現在隻是個虛影,真人離麥加不知道幾萬光年,根本無法從物理層面上制止麥加。
而且——就算可以制止,殷也不一定想要這麼做。
言兆突然感覺有點冷。
很奇怪,在星際社會發展到現在,外界的冷暖,幾乎不會影響到人體感知。
太空裡面本就沒有溫度,曾經的零下一百度等數值,早已經不适用。
畢竟他們沒有了冷和熱的概念,也不需要根據皮膚感知,來調節自己體溫。
可是莫名其妙的,言兆就是覺得很冷。
好似身上出了一場大汗,又快速變幹。
吸走了身上所有熱氣,甚至于隔着皮膚,将這冰涼觸感傳及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