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從黑炭嘴裡面吐出來,西木這才點頭,沉默對朱竹潭道:“我知道了。”
她沖着其他工作人員道:“你們幫一下忙,把總司令扶上懸浮車。”
另外兩人沒有立即動作。
而是略微不忿地看着西木,眼睛裡面,是明晃晃的鄙夷。
……他們瞧不起西木,也不願意聽西木的指揮。
虞姝垂眼,不言不語。
她也不能言語。
她和西木,不應該有什麼多餘的交情。
至于為西木出頭這種事情,更不應該由自己來做。
雖然不能直接幫西木撐腰,不過悄默默地做點什麼,也不是不行。
虞姝擡起眼,漫不經心道:“看來你們也不打算幫我修複。”
她無所謂地看向朱竹潭:“既然不打算,也别浪費我時間。這麼多年來,我受過的傷沒有幾千也有幾百,還沒有嬌弱到這個樣子,隻是一點皮膚組織受損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她冷漠扭頭,“與其叫人來我面前演一出不情不願的戲碼,不如先把我飛船外面的電磁牆關掉。”
朱竹潭一聽這話,視線幽幽的,落在不情不願的兩個工作人員身上。
“你們是誰手下的?”
兩人也想不到。
自己隻是動作稍微慢了一點,臉上可能不是那麼愉快,就立即得罪了大領導。
他們此刻變得恭敬起來,大氣都不敢出。
“領導,我們是——”
朱竹潭一擡手,直接打斷了他倆沒說完的話。
“不要緊了。”她視線冷漠:“聽說銀河系第十七清潔小隊那裡,還有一處實驗室。因為之前經過變故,現在急缺科研人員,我看你倆或許更喜歡去自由一點的研究室工作。”
她雲淡風輕的,就這麼将人安排了。
“你們待會兒,就去那邊報道吧。”
這話輕飄飄的,可落在那兩人的耳朵裡面,卻好像是落了一座大山。
他們汗流浃背,“領導,我們這什麼事都還沒做,您怎麼就将我們調去其他崗位?”
朱竹潭面對下屬的時候,總是嚴厲又冷酷,“你們還想做什麼?都已經公開給星薛總司令甩臉色了?你們還想做什麼?”她眼神冰冷,毫不客氣,“還是說,你對于我的安排不滿意,想要我給你個交代?”
兩人那裡敢說話?
要知道,朱竹潭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傳說中的人物。
平日裡見一面,都得預約二十年。
指不定預約了二十年後,還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打算要見自己。
而現在,自己卻隻是動作慢了一點,就将人給得罪。
他們心頭惶恐之餘,又帶着些許怨氣。
銀河系十七清潔小隊吧?
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
自己怎麼說也是高級技術人員,怎麼能夠這麼輕飄飄地将他們扔去鳥不拉屎的地方?
兩人額頭都是汗,不敢得罪眼前的大人,又不甘心就這麼隐姓埋名地被邊緣化。
“領導,人員調動的話,可能——”
“你是想說,我不是你們研究室的,不能夠直接安排?”朱竹潭浸淫官場多年,這點小心思,都不需要思考,立即就能猜出來。
她冷笑一聲:“剛剛,你們的調令已經下來了。”
兩人愣在原地,“什麼?”
朱竹潭無情轉頭,“現在,做完在職的最後一件事情——将星薛總司令,好端端護送過去修複身體組織,做完之後,你們就可以離開。”
兩人還處于呆愣之中,對于這件事情,根本不敢相信。
偏偏在這時候,他們的通訊設備響起來。
……調令來了。
就在這問幾個問題的功夫,他們真被調去了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那裡離主星遠就算了,而且在不久之前,還遭受了一場屠殺。
讓他們去這破地方,不明擺着讓他們自生自滅嗎?!
兩人變得恐慌,他們慌張地四處瞧,希望能夠看見一個可以改變局面的人,卻可悲地發現,這些人與自己沒有一點點交情,甚至于,他們碰上的時候,連對方職級是什麼都不知道!
死路一條!
兩人兩眼一黑,最後,視線居然落在了之前瞧不起的西木身上。
“組長……”
他們恐慌地盯着西木瞧,似乎看見了救命稻草。
西木面無表情,她雙手插兜,望着兩人,“有事?”
“您和總司令熟悉,麻煩您,幫幫我倆說兩句好話吧。”他們也是病急亂投醫。
顧不上思考“熟悉”,究竟是出生如此拜把子的兄弟,還是點頭之交。
隻要現在能夠攀扯上關系就行。
可惜的是,西木現在,自身難保。
她望着眼前兩人,冷漠道。
“我不過是個偏遠星球來的小喽啰,哪裡敢和總司令說一句熟悉?”
她說:“你們不方便扶人的話,我可以自己來。”
“至于你們,回去收拾東西吧。”
“那邊條件苦,多帶點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