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兩個小時後,言兆回到太空站。
剛剛進入飛船中,便瞧見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已經坐了人。
那人來便來,也沒有一點當客人的樣子。
此時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身邊胡亂堆放着一些薯片類的垃圾食品,在沙發下面,還掉了許多的餅幹碎屑。
言兆一瞬間,火氣上湧。
“我說了很多次,不要在我的地盤吃東西。”他皺眉,喚醒自動掃地機,将地上的殘渣全部清掃幹淨。
“哎呀,什麼時候掉下去的?”始作俑者一點也不覺得抱歉,見言兆這樣,還嬉皮笑臉。
“坐起來。”言兆面無表情。
“這麼嚴肅幹什麼?”麥加小聲道。
“沙發上也掉了碎屑。”言兆嘴巴抿起,盡可能地控制自己情緒,讓自己不至于暴走:“你如果不希望我把你揪起來揍一頓的話,建議你現在站起來,讓我的清潔機器人把這裡收拾一下。”
麥加想到言兆平常的手段,也不敢癱着。
立即站起來。
正如言兆所說,在麥加站起來一瞬間,他身上似乎下了一場大雨。
本來幹淨的地面,嘩啦啦又掉了一地的食物殘渣。
言兆:想殺人。
但是得忍住。
這家夥,揍一頓得了。
他的拳頭緊握,殺意就這麼迸發出來。
熟悉言兆如麥加,見狀立即引開話題,“你怎麼去揍人了?是羅鑫吧?你把他殺了?”
“嗯。”言兆控制着心頭的殺意。
“為什麼?”麥加往嘴裡塞薯片,嘴巴裡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
言兆瞥他一眼,确定暫時沒有多餘的食物殘渣掉落後,這才回答。
“他死了,比活着更有意義。”
“嗯?”麥加詫異詢問:“因為他沒辦法提供初始信息?他不知道星薛是怎麼回來的?”
“是,他說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找到的。可是,我調查過當天的執勤計劃,他近十年來,從來沒有執行過任務。哪怕有好幾次,執勤表上是他的名字,但是實際監控和數據顯示,他要麼沒有去,要麼将自己的工作扔給其他人。”
言兆語氣冷冰冰:“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估計都不知道,戰艦應該怎麼開。”
“嗤。”麥加不屑嘲笑:“看來是想要搶功勞、摘果子。”
“嗯。”言兆點頭。
“那你就這麼殺了他?”麥加問:“還是說,是他的意思?”
言兆沒有回答。
“行吧,不說就把不說。”他撇嘴,似乎心底有怨氣,在言兆的眼皮子底下,大把大把地将零食抓起來,随後殘渣又從他的指縫力漏出來,就像是在故意挑釁。
言兆:……
他眼角抽搐着,還是沒有忍住,咬牙切齒:“滾出我的飛船。”
“就不。”麥加不吃這一套,他甚至又躺回沙發上,當着言兆的面,進行挑釁。
“你和他勾勾搭搭,什麼都不告訴我。明明我才是你的隊友,一起出任務,結果我什麼都不知道。”他抓起一把薯片,就往嘴裡扔。
言兆可以清晰看見,薯片殘渣在空氣中劃過。
然後不可控制地飄向四面八方。
落在地上、沙發上、麥加的衣服上。
——!!
沉着一張臉,一把抓住麥加胳膊。
在麥加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将人抓起,而後扔出飛船。
抱着零食懸浮在太空中的麥加:?
他扭頭。
飛船已經關閉。
那個無情的男人,将他關在了外面。
小氣!
他還沒有生氣呢。
做這種事情,沒有提前通知自己不說,回來居然還生氣?
誰給他慣得?
麥加撇嘴,也沒有再湊上前去,而是抱着還剩大半袋的零食,慢悠悠回到自己飛船。
太空之中,很快沒有多餘的人。
直到一切都歸于寂靜,潛藏在暗處的身影,這才悄悄退去。
“你是說,那個男人确實是從外面趕回來的?”
虞姝坐在老闆椅上,猛得從背對狀态,轉動着面向來人。
“是。”武周表情嚴肅。
虞姝眯起眼:“悄悄溜出去,是做什麼去了?”
“這個……他們在飛船裡面商量的,我沒有聽見。”武周低下腦袋,顯得萬分懊惱。
“我隻是在思考,沒有怪你的意思。”虞姝說。
不過——
她望着房間裡的攝像頭,有些感慨。
“現在這情形,咱倆說兩句悄悄話都不方便。”
她還沒有找到機會,朝着武周解釋西木的情況。
主要此地遍布攝像頭,虞姝确實是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安全的、隐蔽的開口機會。
信息極度不對稱。
他們可以掌握自己的全部情況,可是虞姝他們,卻不知道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利、非常不利。
虞姝笑着歎了一口氣:“現在的科技太發達,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笑眯眯地說,似乎隻是在說什麼家常話:“就比如現在,我想和你說點悄悄話,都要擔心是不是會被竊聽。”
武周聞言,默然:“确實。”
虞姝慢悠悠道:“嗨,沒勁。”
她懶洋洋地坐着,也不能說更多的話。
隻能抱着疲憊的小星,一邊又一遍撸着貓毛。
兩人站在一起,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偏偏不怎麼能說出口。
“總司令,我或許有辦法。”
直到武周打破了沉默。
“什麼辦法?”虞姝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