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發生的一切,應該會有很多人都知道。
虞姝垂眼,望着自己塗塗畫畫、已經寫滿一半的紙,暫時沒有動。
她要看看武周怎麼想,這決定了她怎麼做。
“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會利用你?”
武周沒有反應過來。
或許是這一切沖擊太大,以至于她看不透其中關卡。
她隻是不可置信。
她還想挽留。
但是——到這裡就好了。
虞姝将筆拍在桌子上,冷笑一聲,生硬插入兩人的對話之中。
“你算是什麼?”虞姝打斷了武周的追問,逼迫武周被迫站在西木的對立面,讓她成為西木口中“趨炎附勢”的小人。
她不敢看武周震驚的表情。
西木也不敢。
兩人心有靈犀,對上視線。
眼神裡面,透露出惺惺相惜。
至少,對方懂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這麼說。
虞姝立即狠下心,對着西木嘲諷開大,“以前在十七護衛隊的時候,都是武周護着你,你才有今天的輝煌,現在,你得了勢,就要一腳将武周踹開?”她冷笑不止,似乎恨極了眼前人,“你在高傲個什麼勁?要不是武周的話,你早就是死在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了!”
“我不是也感謝她了嗎?”西木不給武周插話的機會,立即冷笑。
“我之前,可是說了不哨好話替她。隻是她不争氣,居然跟着你以前襲擊梁書局長。”西木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稍顯不自然,語調與變弱許多。
很明顯,她心裡并不這麼想。
這可不行。
虞姝立即冷笑:“你覺得,是我們害了梁書?”
“難道不是嗎?”西木立即接上:“如果武周你有出息的話,或許還能夠和我一起去主星,可是現在,你已經淪為通緝犯,差一點就要進監獄。”
她别過頭,甚至于不敢讓任何一個人,看見自己的表情。
“我們倆,一個勢頭正好要乘風而上。而另一個……”她發出冷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說出口的話,卻已經能夠較讓所有人讀懂。
尤其是武周。
武周的頭發不再火紅,她眼裡的火光似乎已經暗淡。
那無憂無慮的小太陽,此刻面上隻剩驚愕。
她百思不得其解:“你是這麼想的?”
“是。”西木說:“我也知道你為什麼要來找我,無非是希望我撈你一把。但是,你知道的,我的美好人生才剛剛開始,你不能夠這麼自私,讓我和一個通緝犯扯上關系。”
她挺直了腰杆,在這一刻,那總是穿着防護服的女孩子,就這麼轟然倒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着西裝、打領帶、表情冷硬的政客。
她說:“我們倆,本來就不應認識。”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在外面,都說我們倆不認識。”她冷淡道:“畢竟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饒是虞姝,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也不得不感歎語言的殺傷力。
她知道西木另有苦衷。
但是依舊感覺欣賞受了重重一擊。
更何況是武周?
武周身形搖搖晃晃,往後踉跄了兩步,幾乎站立不穩。
她一邊後退、一遍搖頭。
“你要我裝不認識你?”她依舊沒有死心,還在問西木。
“是。”西木擡起下巴,視線堅定。
“好!”武周痛苦地點頭,她非常用力,似乎這樣用力點頭,就能顯得自己并沒有那麼不甘。
她說:“誰稀奇啊?你也不就是個破玩機器的嗎?渾身沒有二兩肉,一拳就能被打死。”
武周的語氣,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失望。
她隻是冷冷道:“我要是你,以後就多練練,免得哪天因為嘴太毒了,被人給打死!”
說罷,似乎失去所有力氣。
也沒辦法和虞姝打招呼,先一步離開飛船。
過半數的監控目送她,另外一半的監控,則沉默地盯着飛船裡面還剩下的兩人。
害怕錯過她們的一舉一動。
兩人對立,相望。
一句話不說,卻已經說盡千言萬語。
最後,是西木先開口。
“另一個嫌疑人,不然你也先出去?”
西木開口就是送客。
“畢竟你要是不把她看緊一點,指不定就暴走,不知道又會惹下什麼禍來。”西木冷淡道;“畢竟在不久之前,你們可惹出不少的事情來。”
虞姝擡眼,瞥了西木一眼。
“勢力眼,不會有好下場的。”虞姝說。
“不勢力一點,馬上就會迎來我的下場。”西木無所謂地說。
她視線落在桌子上的半頁鬼畫符上。
“那紙你沒用吧?”
虞姝眯眼:“你要幹什麼?”
西木無所謂:“收集嫌疑犯證據。”
“哼。”
虞姝扭頭,大步往外走,“盡管拿着個去讨好他們吧。”
走到門口的時候,冷冷扔下一句。
“你不會成功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西木将紙撿起來,揣回懷裡。
等到虞姝離開之後,這才毫不在意地掏出來,朝着左右的人詢問。
“這東西,你們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