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補?吃不夠明日還有?
雲籬愣在原地,她沒聽錯吧?大師姐是在罵二師姐豬嗎?
多吃些豬蹄補補……還有堂裡什麼時候這麼富餘,能頓頓吃豬蹄?
“對,補補。”溫迎漪回得正經,轉頭凝視相青青的屋子,眼露出些許不易察覺的寒意。
“那給二師姐準備的那份,是大師姐送去,還是由我一起帶過去?”雲籬頓覺氣氛有些微妙,不禁打了個哆嗦。
明明天氣燥熱得很,她卻感到身體似有寒風拂過,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溫迎漪面不改色道:“沒她的份。”
沒她的份?什麼叫沒、沒她的份!
雲籬身子微震,眼睛瞪得滾圓,垂下頭,震驚許久,仍不敢相信這話出自溫迎漪口中。
雖然平日裡溫迎漪看起來,是不大平易近人,但若是遇上事,求助她,都會出手相幫。
雲籬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耳背聽岔了,今日的溫迎漪真的像她人口中那樣毫無人情味,還帶了絲攻擊性。
難怪二師姐會如此懼怕她,大師姐确實不太好相處。
雲籬小心翼翼擡頭觀察溫迎漪,見她嘴角緊抿,雙眼含霜,臉上仍是雲淡風輕。側頭偷偷籲了口長氣,恨不得當即離開。
許是察覺到雲籬受到驚吓,溫迎漪又道:“我這份,她吃不下。”
什麼又叫她吃不下?
雲籬方才調整好心境,又一次受到沖擊。好歹同門一場,非得如此厚此薄彼嗎?還如此明顯……
兩份豬蹄吃得下,那食盒小小一個,又裝不了幾個菜,分一些出來怎會吃不下,明明是偏愛四師姐,都沒準備二師姐的份!
雲籬暗自替相青青叫屈,不由自主地晃動着身子,沒想到溫迎漪冷起來這麼吓人。
“呵呵——也是,這兩份夠二師姐吃了。”雲籬讪笑,“那我先去二師姐屋。”她是一刻也不願意待了。
“嗯。”溫迎漪點頭,轉身往和塵屋子走,走了兩三步,又被雲籬喊住。
“等一下,大師姐。”雲籬緊跟上去。
“嗯?”溫迎漪聞聲止步。
“那個,嗯,四師姐執意要自己抹藥不願我幫忙,還有,她腰傷手傷還沒好全,那地方自己搞不定的。”
“那個地方?”溫迎漪未解其意,問完才意識到雲籬說的是哪處,“已過大半日還未抹藥?”
話音未落,溫迎漪的臉驟然冷了下來。究竟在搞什麼名堂,眼下這天氣,若是不及時抹藥怕是要發膿。
“抹了,估計沒抹全,四師姐連洗漱都是自己來的……”雲籬小聲回道,偷偷觀察溫迎漪神情,見她神色比方才冷了幾分,隻覺得頭皮發麻,恨自己多嘴,又扯這一出作甚。
趕緊又解釋道:“她執意如此,我勸了,她不聽。”
溫迎漪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道:“知道了,你去二師妹屋吧。”
“雲籬——”和塵的聲音突然從屋内傳出。
和塵聽出庭院裡的談話聲,是溫迎漪與雲籬,也聽到溫迎漪囑咐雲籬,讓相青青多吃豬蹄補補,言語間盡是警告之意,心中不免有些過意不去,相青青受罰全是因為自己,溫迎漪還如此對她。
不過歉意很快被喜悅取代,溫迎漪終于來看她了,原本空蕩蕩的心跟灌蜜似的,甜滋滋的。
溫迎漪還是來了,縱是心中有氣,這一刻也都煙消雲散。
雖然來得晚了些,但她不在乎,而且好東西都是留到最後,人也是如此。
雲籬扯着嗓子,回道:“四師姐,大師姐給你帶晚飯來了。”
“我快要餓死啦——”和塵催促。
明明屋内隻有她自己,卻羞澀的抿了抿唇,又不敢當着雲籬的面喊溫迎漪,隻好聲東擊西,強調自己餓了。
和塵話音剛落,庭院裡走動的腳步聲便越來越近。
她趴在床上,奮力撐起身子,理了理兩側發絲,又嗅了嗅肩膀,确認身上沒有汗味,衣服聞起來還有皂角的餘香,這才松了口氣。
這時,餘光瞥見枕頭旁的布老虎,猛地想起幾日前犯的蠢事,臉唰一下紅透,拿起布老虎便往被子底下塞,生怕溫迎漪進來見到它,又生氣。
不一會兒,腳步聲戛然而止,和塵擡頭滿懷期待盯向屋門,又覺得自己表現的過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