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夭點點頭,又覺得奇怪,道:“為何富安客棧有如此傳說,還有人入住呢?”
攤主想了想,搖搖頭道:“我也想知道,本地人是肯定不會去住的,最多隻有外地人來住,但也不可能生意好到如此,據說富安客棧的房,千金難求。”
“也不知為何二位這個時節來此,若是沒什麼事,還是早些走吧。”攤主又道。
謝夭笑道:“怎麼?”
攤主道:“望城死人了!死得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松雲劍,就是那個想拜謝白衣為師的松雲劍!這不現在全天下的人都趕過去了,如今住了半個月了,現在還在戒嚴!二位這個時節,可前往别前往望城,瓜田李下,萬一被懷疑那就不好了。”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啊,千萬别跟桃花扯上關系。他們說松雲劍就是桃花仙殺的。那桃花仙也屬實該死,魔教之人,到哪都是個禍害。殺了天下第一不說,如今又興風作浪。”
謝夭疑惑問道:“這桃花仙是何許人也?怎得都怕他?”
攤主壓低聲音道:“桃花仙那可是有名的大魔頭,要不然能惹得下江湖追殺令?他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本就是個災星!到哪哪的活物全都死光,别說是人,就連路邊的野草都得化成灰燼。”
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是真的,但活物全都死光實在有點誇大了,自己身邊這褚裕和李長安不是活得好好的?
這霍家莊和松雲劍案,真是把他大魔頭的身份坐實了。
謝夭無奈失笑:“這桃花仙還真真是個災星。”
“若是謝白衣活着就好了……”男人話鋒一轉,“這桃花仙必定又醜又兇,不然怎得叫自己桃花仙,缺什麼才叫什麼。”
褚裕氣不過,把手裡那些小玩意兒摔回鋪子上,橫眉豎眼地問:“說的這麼真?你見過桃花仙?”
攤主哎呦一聲,忙去理攤上的東西,“我就随口一說,小兄弟你這是幹什麼?摔壞了是要賠錢的,這還真摔壞一件,你看你看!”
攤主拿着玩具擡頭要給謝夭看,看到謝夭臉時,忽然一怔,手裡玩具啪嗒掉了,徹底摔了個四分五裂,他顫抖着手指着謝夭,驚歎道:“公子,你可知道,你長得很像那謝白衣?”
謝夭道:“是麼?我沒見過謝白衣,倒是也有人說過我像。”
攤主也是偶然得見謝白衣的畫像,沒仔細瞧過,如今乍一看謝夭覺得相像。
李長安冷冷道:“他不像。”
攤主看到李長安的冷臉,連忙陪笑道:“是是,劍仙謝白衣何許人也?”
謝夭頭也不擡,拉長了調子,吊兒郎當地說:“對,不像。”
李長安沒再接話,隻冷眼看着謝夭在一堆破爛玩意兒裡挑挑揀揀的手指,他心道今天必須看看謝夭要從這堆玩意兒裡挑出來什麼。卻忽然發現那人食指指節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疤,微微泛着紅。
李長安很輕地眨了下眼睛,嘴上不耐煩道:“挑完沒,走了。”
“找到了!”謝夭從一堆小孩子的玩意兒挑出來一把隻能當挂飾的小木劍,不過幾寸長,他又随便從裡面挑出來個撥浪鼓,對攤主道:“帶着摔碎了的那個,一起結賬。”
他把撥浪鼓塞到褚裕懷裡,拍了拍他腦袋,道:“小孩子就該玩這個,别整天想着舞刀弄槍的。”又提溜起那柄小木劍,塞進自己袖子裡。
他轉身,仰頭看着那已經燒毀了的富安客棧,似乎是在打量,随口問道:“晚上住哪?”
李長安抱着劍,也擡頭看着那客棧,兩人好整以暇地看了好一會兒。
沉默一陣後,謝夭勾起唇角:“那就走吧。”
褚裕倒是懵了:“住哪?”
謝夭道:“住這。”他已經走向了富安客棧。
“這地方鬧鬼啊!你們剛才沒聽他說嗎?要我複述一邊嗎?”褚裕急了,道,“再說了都被燒了怎麼住!你們瘋了!”
李長安淡淡道:“這不是還有半邊嗎?”
褚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