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饒欲雪和葉韫跑了,應當是不會再回來,天玄自然是将靈玉放回了三深鏡中,還給原本屬于它的人。
這東西畢竟是甄凡霜和明義的,二人已死,就歸了甄懷,随甄懷安排。
反正他們又不是為了三深鏡和靈玉來的。
“我們接下來去哪?”符清跟在天玄身側,擡眼看着那抹朱紅,問道。
他們來此就是為了找饒欲雪,如今得知菅衣使的目的,怕是要和這群人糾纏不清了。
“我先前傳信給你大師兄,讓他去天星閣,收了流離在外的魂魄,此刻他人已在宜州,阿甯和阿嬰也在。”天玄放慢了腳步,語氣悠閑。
符清心想難怪,之前在天星閣時,天玄并未出手渡亡魂,原來是交給了大師兄。
這種事,确實最适合大師兄來做。
畢竟是百世聖人,由大師兄來引渡,是再好不過的。
“你什麼時候傳的信,我怎麼沒看到。”
“你睡着的時候。”
“哦。”
宜州陰氣重,最适宜養陰魂,對于亡者來說,是個很不錯的地方。
“那我們去宜州?”符清走着走着,并未發現自己又靠近了一些,垂眸看着素白道袍下若隐若現的手,抿着唇,輕聲問道。
“嗯,難得都在,是要見一面。”天玄看着已到地方了,停下了腳步。
言淮景還在裡面,有些話,他們不能當着言淮景的面說。
“小言還在裡面,進去吧。”天玄望向屋内,垂眸對符清說道。
幫越翡帶了那麼久徒弟,是時候把這小尾巴甩掉了。
言淮景一見二人回來,臉上喜色難掩,就差跑過去把符清抱起來再轉一圈了。
“你們回來啦!我還以為你們要抛下我呢。”
好小子,這回挺聰明。
“不告而别這種事我們不會做。”符清看着言淮景這可憐兮兮的模樣,語氣都柔了些。
“那就好。”言淮景低頭憨憨一笑,又擡眼看向天玄,一臉敬仰。
“仙祖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呀?”
天玄眸色一凝,垂眸不語。
“你說什麼?”符清立馬擡起言淮景的臉,追問着,“你剛剛喊的什麼?”
言淮景見符清這樣慌亂,也是疑惑。
“我沒喊錯啊,是仙祖啊。”說罷,他沖天玄一笑,“是吧。”
符清現在真想把言淮景的腦門砸開,看看是哪根筋搭對了,這臭小子怎麼聰明了,突然猜出了天玄的身份。
若是言淮景知曉了天玄的身份,那他的身份自然是藏不住的。
良久,天玄才歎了口氣,挂上了那抹淡淡的笑。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言淮景答道:“我先前在蒼行山見過你,小符哥受傷那日,我便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再看今日饒欲雪對小符哥的态度和稱呼,就算我再笨也能猜出一二。”
符清這下真想苦笑了。
饒欲雪一口一個劍仙大人,是誰都能猜出來他是誰吧。
“這些天多謝仙祖大人的照顧了。”
天玄并未多在意,言淮景發現就發現了吧,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我與你師父是故交,照顧你是應當的,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好向他交代。”
“小符哥,我老早就想見你了,我等得你好苦哇!”言淮景轉頭看向符清,一把就抱住了。
這話聽着,符清隻覺得自己像是抛妻棄子的混蛋。
“撒手。”他低垂着頭,看着言淮景的腦袋不安分地亂蹭着,冷冷說道。
言淮景身體一僵,乖乖放開了手,坐得端正。
不知怎的,就是有些害怕。
于是他擡起一雙水汪汪的鳳眼,好不委屈地看着符清。
符清忍耐地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轉過了身。
言淮景放棄了符清,轉頭看向天玄。
“仙祖大人,你也知道的,我離開師父已經很可憐了,你們不能不要我啊。”
“可不可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喊那四個字,我就真的不要你了。”天玄垂頭,溫和地看着言淮景,一字一句地說着。
這語氣不如符清冰冷,卻也讓言淮景寒心。
符清和天玄一樣,聽着言淮景喊什麼仙祖大人,就會想起饒欲雪那副嘴臉。
那語氣,是說不出的奇怪。
想想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那我喊什麼啊?”
“你之前怎麼喊,現在就怎麼喊。”
“好的道長。”
這下天玄和符清都舒服了。
學誰不好,學饒欲雪那陰陽怪氣的模樣。
“如今甄府事畢,我們去哪?”言淮景一點沒放棄,見二人放松下來,又追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