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真的想把言淮景的嘴縫起來。
“我說呢,怎麼看着有些不高興。”天玄勾起符清的臉,細細打量着。
符清移開目光,清透的聲音有些沙啞,“沒什麼,你别管。”
本來就很丢臉了,若是讓天玄出手,就更像被登徒子調戲的良家少男。
想想就夠了。
天玄自然知道符清不喜歡麻煩别人,自己的事永遠自己處理,也不會讓他這個師父插手,長此以往,他都不知道會不會同這個小徒弟疏遠。
反正他是不願的。
“好,聽你的。”天玄照常順着符清,溫聲說着。
符清眸光一動,瞥向天玄的衣角,發現那素白的衣袍不知在何時沾染了泥垢。
“你方才去哪了?”
天玄一怔,順着符清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擺,輕笑着。
“去尋了甄姑娘的屍骨,雖說是妖化了,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我想着人死後總要入土為安的,便送了她一程。”
說罷,他垂下頭,饒有興緻地說着:“今日怎麼想起關心師父了?”
“這算關心?”符清心想着,自己隻是問了一嘴。
“我覺得算。”
符清甚少在意别人的行蹤,也很少過問旁人的事,今日倒是主動了一些,怎麼不算是關心呢。
“那就算吧。”符清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一嘴确實有些關心的意味,還有些黏人,眼神飄忽,不敢再看天玄了。
“道長……你還不去追嗎,他們應該跑遠了……”言淮景見此景,弱弱地開口。
符清是知道的,就算葉韫和饒欲雪跑了多久,天玄都能追上,還是不費吹灰之力。
隻是言淮景不知道。
“好,現在就去。”天玄回頭應着言淮景。
隻是眨眼的功夫,眼前那麼大一個道長就不見了。
言淮景又眨了眨眼,沒把天玄眨回來,隻得擡眼懵懵地看向符清。
“道長他……怎麼突然就沒影了?”
符清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欲言又止。
怎麼和言淮景說呢,說他是仙祖,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想想都不可能。
反正言淮景腦子不好使,瞎編一個應該也能糊弄過去。
“這是我們的獨門真傳之術,我也不方便和你細說。”
言淮景:“哇,真厲害,可惜我有師父了,不然真的挺心動的。”
果然,這傻小子就是好騙。
符清松了口氣,望着葉韫和饒欲雪逃跑的方向,低頭囑咐道:“你還傷着,好好休息。”
言淮景立馬爬了起來,“你是不要我了嗎?”
“不是……”符清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他和言淮景還沒好到做什麼事都要在一起,“你自己回去躺好,我去追饒欲雪。”
雖說天玄在,但他還是想去。
……
饒欲雪帶着葉韫一路狂奔,生怕天玄想到他們兩個,就順手收拾了。
還真是倒黴,靈玉靈玉沒拿到,上師要的人他們也帶不回去。
倒黴透頂了。
白影一閃而過,饒欲雪生生止住了腳步,拉着葉韫,不敢再上前了。
隻見眼前白袍如雪,沾着一些塵土,卻仍是高潔,讓人不敢冒犯。
墨發伴着紅羽輕揚,日光也和煦了,分明是尋常人模樣,與傳聞中無一絲相同,饒欲雪就是覺得此人是他們無法招惹的存在。
伴着清風,道人轉身看向他們,所有神色都不再清晰,情緒也被白紗遮掩,讓人心中不安。
饒欲雪下意識地後退着,直到抵着葉韫的肩才止住腳步,就算他放肆張揚,此刻也斂了性子,不敢多語。
怕。
就是害怕。
上師和先知口中的仙祖,是一位極為溫和的仙人,但如今在饒欲雪眼中,這些通通都是假話。
龍有逆鱗,人亦如是。
天玄看着這兩個人,一步一步逼近,這張臉在不笑的時候有些清冷孤傲,也有些淡淡的疏離。
“仙祖大人不會要為難我們兩個小輩吧。”饒欲雪見天玄的模樣,強忍下心中慌亂,開口說道。
此話一出,天玄停住了腳步,一雙眸子深沉,緩緩說着。
“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
饒欲雪這才松了口氣,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緊接着,仙人清潤的聲音傳來。
“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不該動的人别動,若有下次,我不會再給他留臉面。”
這話已經夠明顯的了。
赤裸裸的威脅。
不該動的人,當然是那位劍仙,仙祖親徒。看來情報沒錯,确實是護犢子。
饒欲雪不知道上師為什麼非要符清,這樣一來就是徹底得罪了天玄,但他也是聽命辦事,無法過問上師的意思。
這樣一看,天玄确實是好脾氣了,也隻是警告,并沒有同他們動手。
其實天玄不止警告過他們一次,葉韫記得那日天玄的眼神,就算是隔着白紗,葉韫也知道天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