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鴟於附離為什麼挨了那東西就無事，甚至還找回了澤沐然的那些記憶，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呢？

總感覺，恢複記憶的澤沐然似乎對他的态度變了許多，性格也變了，該不會，其實澤沐然幾乎都忘光了，完全是在他們面前演戲，裝作還記得他們吧？

可仔細想想，澤沐然是半神，而塵栀隻是凡人，興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區别吧。

魔尊洪青熒不也被法鏡照過，百年修為都被化光，這也是說，洪青熒其實真的本來就相當厲害，隻是因為被法鏡照了才變的那麼弱。

淩霜很快道：

“那，你現在的記憶，有多少。”

塵栀答：

“三十餘年左右，記憶是我在得到繼承權繼位之前，不過，二十歲之後的時候都是亂的，我也不知前後具體，可能也記得不全。”

淩霜瞠目結舌：

“那你以現在的記憶來看，豈不是還很年輕！”

塵栀并不覺得自己年輕，身體的情況他是清楚的，他知道自己年紀已經不小了，不然不可能有這個修為，這種程度的練體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

更何況，他應該感謝木槿，總是拿着錄冊念他的舊事，然後嘲笑說什麼瞧瞧你當時無限風光，何等傲氣目中無人，在看你現在又算個什麼東西淪為階下囚一類的。

所以，他也從中得到了赤夏家如今的很多情況，知道些舊事的大概，知曉自己的境地。

塵栀道：

“算不上，我也知道和你兄長的一些舊事，更何況傳言在外，很容易知曉。我們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居多。有很多人和我一樣，做着白日夢，可能，當時的我，将全部身家壓在了你兄長的身上。”

“如今，我如願以償，你們看到的這點代價根本算不得什麼。我不恨你兄長，你日後不要再說我怨恨他的話，他是澤沐然，不是鴟於附離，他與我沒有任何交情。”

淩霜有些蔫蔫的：

“可他還是選擇了你。”

塵栀反駁：

“選我，隻是因為我是三毒聖體，修為足夠，适合做你的爐鼎。而且，我早就不忠家族做出反叛之事，我是必死之人，沒有絲毫選擇餘地。不是因為區區私情，他才做出如此判斷，你兄長并不是多情之人。”

淩霜沉默了，原來是這樣嗎？所以鴟於附離才不去找塵栀，也不挂念他，是因為他也知道當時的赤夏塵栀也是在利用他嗎？

澤沐然也是這樣看待塵栀的嗎？因為這是個必死之局，他選擇塵栀，就是救塵栀一命，塵栀理應感恩戴德，所以要辦好他的意思。

淩霜道：

“可是，你是因為我兄長才淪落那種境地，你真的一點都不怨他嗎？畢竟，你當初選擇他做那個，難道不是因為愛嗎？”

塵栀面露些許難色：

“你原來，拎不清。小主，無論過去的我愛不愛你兄長都不重要，情感和理智完全是兩個東西。我落得怎樣的下場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我不是不知道後果。因此，無論那後果是什麼，就是該我一人受着，和你兄長沾不上半點關系。”

說到這，塵栀頓頓：

“我希望你不是因你兄長才如此待我，你想怎麼待我都是你自己的事，與别人無關。小主，請你記住一件事，我不會因為你對我的這些小恩小惠就改變什麼。會因為這種事而被打動的家仆，有朝一日也會因這種事背叛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