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都說了我不會拿你怎麼樣,你為何還是這麼兇!”
塵栀微微一愣,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就兇了:
“我……兇你?”
淩霜使勁推赤夏塵栀的腕,這次還沒有來得及時間掙紮,他就已經骨裂的很深:
“你每次抓我都骨裂,你要是恨我就直說!”
塵栀難得蹙眉,面上算是有了些表情,也是松了手,放緩了聲音:
“可你兄長他,應該比我更強。”
淩霜見鬼似的,他懂塵栀的意思,但澤沐然平時也沒說随便碰他一下就讓他受傷:
“我兄長雖然實力強橫,但也不會弄傷宗門裡比我修為還低的弟子。可你卻抓我這麼大力,難道不是因為我兄長所以跟我生氣嗎?”
塵栀沉默,他看了看手,又看了看四周,稍微懂了。
他近些時間來接觸的大部分東西都是法器,又都小心翼翼的怕碰壞什麼東西,但因為淩霜是修士,又是體修,沒用靈力傷勢又愈合很快,他就沒有控制好力道,也沒及時發現異樣。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把正事辦完:
“你可以給我戴上約束法器,這樣,你如果疼了,就可以罰我,制止我。”
淩霜表情怪異,他應付不來塵栀這種人:
“你為什麼要這樣,自由自在的不好嗎?隻要在我兄長查驗之前我和你雙修一次不就能應付過去,你幹嘛非要糟蹋自己的身子,受制于人呢?”
塵栀也有些應付不來淩霜,畢竟,他見過太多的人沉浸于權勢,有一個修為實力很高的家仆隻能受人差遣不好嗎?
為什麼淩霜總是這也不願意,那也不願意,這到底有什麼地方讓他的利益蒙受損失了?還是說因為年紀輕輕,有些愚笨,什麼都不懂嗎?
換作别的世家宗門,在淩霜這個年紀的子弟,那些少主少爺都恨不得把家仆的命脈捏在手裡把玩,好操控奴役實力強橫的忠仆為之效命,怎麼到了淩霜這裡,全都反着來?
塵栀微微垂眸,他看向淩霜捂着腕的手:
“沒有項圈的狗,隻是野狗,有那一枚項圈,我才真的自由。”
淩霜完全不能理解:
“為什麼?我兄長都把你送來,也對外說你是我的道侶,你到底還在怕什麼?而且你修為那麼高,就算有人想對你做什麼,有誰規定你還不能打回去嗎?”
塵栀收着力道,小心的用伸手,用指尖輕挑淩霜那帶着法戒的指頭:
“隻是一兩天,沒什麼。時間一長,他們會來殺我。如果來十個人,我就會負傷,就算到時候你願意給我戴上,你兄長也會再送新人。”
塵栀擡眸,看向淩霜的眼睛:
“我的價值在于修為,體質,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在赤夏家,符合标準的人多如鴻毛,從不缺我一人。”
淩霜蹙眉,他從桌案上下來,也不想着逃了:
“他們到底為什麼要因為一點小事就要你死?你們不都是一家人嗎?按理來說你過得不好,是侮辱,也是赤夏家的恥辱。你過得好,活的風光自在,那不才是給赤夏家長臉嗎?”
塵栀眼眸微冷,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可現實截然相反:
“自荒古時代,赤夏家萬年曆史,從未有一人活着脫離家族,這就是赤夏家的規矩。”
“我能活着離開,是因為你兄長,隻有你給我套上項圈,他們才會放過我。”
“我不能自由,要是我自由了,赤夏家的規矩就徹底壞了,所有人都會起異心,想要離開,就會發生反叛。”
“而我,就是那個動歪心思的罪魁禍首,家族史上的千古罪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這項圈,是約束,也是庇護。在你眼裡,它是桎梏,可在我眼裡,它是保我半生無憂的金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