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沉默半晌，眸光莫名有些失落，墨軒逍遙心疼的厲害，他不喜歡淩霜過得這麼累，墨軒逍遙簡直都快要把頭埋到地上了，抽泣着道：

“你是不是和他說，如果不修這個，就護不住悠然？”

澤沐然聞言更是當即毫不掩飾冷哼一聲，心中更是狠狠冷笑。

好好好，一個個的，就我是最壞的那個，我在你面前沒幹過什麼殺人放火的艹蛋事吧！怎麼你提防我跟提防強盜似的，澤沐然也是當真惱了：

“我什麼都沒說，我今天就告訴你墨軒逍遙！我一點都沒逼迫他，不信等人醒來你就自己問，你要是受不了就出去，沒人攔着你讓你在這跟着添亂！”

墨軒逍遙臉色難看，他擡頭瞪着澤沐然，冷峻威嚴：

“如果你害死淩霜，我定與你勢不兩立，就算豁出我這條老命我也要和你拼了！”

澤沐然冷着臉，第一次毫不掩飾，用極為冷漠陰鸷的目光盯着墨軒逍遙的眸子看。

他心裡清楚，墨軒逍遙這話存粹是氣話，他根本不會舍得悠然，就算淩霜今日被他當面出手虐殺，他也會忍下來不敢與他叫闆。

墨軒逍遙猛地打了個冷戰，他心中害怕，但卻還是咬牙怒瞪回去。

澤沐然的容貌與淩霜極為像似，但他的神情卻大為不同，一眼就能認出誰是誰。

即便是一模一樣的臉，其軀殼内的性情是多麼天差地别，尤其在此時，他感覺那人就好像扒了一層平日僞裝着的皮，叫他得以窺得一絲真實面目，令人發自内心的覺得陰森戰栗。

墨軒逍遙覺得不自在，他避開那犀利的視線，小心的抱起淩霜，讓他靠在自己懷裡暖和一些，但卻沒在用靈力去溫。

澤沐然冷着臉，突然問了一個極為奇怪的問題：

“我和他不像嗎？”

墨軒逍遙在一擡頭，他愣住了，但很快面上升起極度厭惡之色，他心髒跳的如同擂鼓作響：

“你變成他的樣子做什麼！？”

墨軒逍遙忍不住後怕的緊緊抱住懷中的小人，他看着面前那與淩霜一模一樣身形，一模一樣外貌，一模一樣神情的人，若不是那不合身的衣裳松松垮垮，簡直根本難以令人發覺此人正是澤沐然。

澤沐然伸手，他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與墨軒逍遙懷裡的那個一模一樣，澤沐然覺得自己可能瘋了，或者他就是在發瘋，他就是好嫉妒，他快嫉妒死了。

他拟着淩霜的聲音輕聲叫了一聲：

“爹……”

随後伸出的手又小心翼翼的收回，垂着頭，一副不敢多看逍遙小心翼翼的模樣，聲音既清冷，又帶着一絲猶豫：

“爹……你會不要我嗎？”

墨軒逍遙怔住，那舉手投足，簡直與淩霜一模一樣，一顆赤誠之心仿佛在這一刻被人人人捏住，被其殘忍的一片一片的撕碎。

澤沐然輕咬下唇，他顫巍巍的伸出手，小心抓住逍遙的衣袖，一頭銀發閃爍入雪，金色的眸子并不可怖，反而柔和委屈，他拟着淩霜的音色，可憐兮兮的：

“爹，我好痛，我好害怕。”

墨軒逍遙沉默了，淩霜不會這樣向他服軟，撒嬌，但這恰恰是他心中一直以來希望的。

他希望淩霜能夠把他當成一個父親，像個孩子一樣依靠他，而不是那麼疏遠，像個受盡欺負沒人要的孩子，隻能逼着自己不斷修煉，變強，自以為這樣便能長大成一個無需依靠他人的大人。

澤沐然見他沒有甩開衣袖，便大着膽子湊近了些，去抓逍遙的手，可憐兮兮的道：

“爹……禁地的溶洞好黑，我好害怕，要是我沒能帶悠然出來怎麼辦。我總覺得一閉眼就回到了那個地方，整夜怕的睡不着，而你和悠然都不在，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墨軒逍遙呼吸一滞，他知道，他知道淩霜每晚睡不着覺點油燈的事，他還知道淩霜夜裡翻來覆去做噩夢魇住，喊悠然的名字，問她在那。

他還記得有一次守在窗邊，看淩霜一人低聲啜泣，呢喃之間喊了他一聲逍遙。墨軒逍遙沉默半晌，便近了屋子，發覺他眉頭緊促，纖細修長的十指死死抓着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