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淩霜猛地甩袖打掉那瓶傷藥,那瓷瓶滾落摔碎一地,裡面的藥粉也撒的到處都是。
澤沐然怔神,一臉迷茫中淩霜便已經一把将人推開,紅着眼睛怒氣沖沖:
“我不要你的施舍,你滾!”
澤沐然心中立刻翻湧起驚濤駭浪,一把捏碎其手中瓶封的木塞,伸手便将人按了回去。
澤沐然也是忍不住掐住她的下颚想要說些挑釁譏諷之言,但是他不能。
他隻能強壓下的怒火四處亂竄,氣的簡直就要七竅生煙,兩雙金燦的眸子四目相對,誰都不甘示弱。
澤沐然冷笑,更是氣急敗壞咬牙切齒,一字一句:
“敬酒不吃吃罰酒!滾就滾,誰怕誰。有種,你就自己爬出去,我知道你怕黑怕的要死!”
說罷他也退身抽手,一揮衣袖轉身就走,要他滾是吧,那他這次還就真的滾了!
照明珠是澤沐然馭的,自然跟着澤沐然,淩霜并未跟上。
澤沐然将其托在手心上方随意揉捏将其壓縮的更小,光澤卻更亮。當其捏造到花生大小,澤沐然便随到嘴裡吞掉煉化了。
光線瞬間湮滅,黑暗來襲,隻有澤沐然惡狠狠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一路出了溶洞,澤沐然靠在洞口,看着深不見底的潭水努力平複心情。
他都多大的人了,還跟淩霜置氣,自己前身還是個十五的小屁孩,倔得要死。
狼狽,淩霜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已是正午,而她也隻能用狼狽至極來形容。
本就血迹斑斑的衣裳已經破破爛爛,大約是在黑暗中的雲母劃開的,看上去似乎在慌亂中摔倒過,身上有些磕碰擦出的血痕。
以淩霜殘存的力量,不足以在凝結出可以發光的珠子,要想出來,唯一的選擇就隻有克服恐懼後自己爬出來。
這是一個教訓,一個他不能親自動手或者威脅,作為惹他生氣的一個教訓。
顯然這效果很好,而澤沐然對此隻是冷眼發表了兩個字:
“活該。”
淩霜咬牙,并未想到他居然一直都在外面等着看她狼狽不堪的模樣,更是惡狠狠的瞪了澤沐然一眼。
但很快,四目相撞,淩霜心頭一沉,隻覺得惡寒沒來由的爬上心底,又垂下頭聲音微顫,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是,我活該。”
她大步離去,澤沐然立刻跟上去,在淩霜在黑暗中徘徊時,澤沐然也在認真思考了許多事。
澤沐然在想,果然還等鏡白家現身,将其真相告訴墨軒逍遙,這樣他才能抓住鏡白家的尾巴,看看他們到底是誰。
而且他要搞清楚,鏡白當年到底說了什麼,是威脅?不将淩霜交出去就會有人死?還是說鏡白家要墨軒逍遙殺了他?又還是說鏡白隻告訴墨軒逍遙淩霜并非女子。
但這事很奇怪,他與第四代荒神抄家鏡白時,文獻他也看過,當中并未提及荒是無性的,也就是說,這事鏡白家極有可能不知道。
迷點實在是太多,這些事遠比淩霜重要的多。淩霜不可能輕而易舉成為半神,甚至可能終其一生都成不了一個半。
澤沐然意識到,他的計劃不能全壓在淩霜的身上,隻要讓淩霜不會莫名其妙的死掉背刺他就好。
或者說,鏡白家其實能夠算到?他們并不需要每次都出手,光是作壁上觀看看劫數,在根據情況自做打算。
例如在他十五之前就已經面臨無數次死劫,所以鏡白家隻要掐着年份時間算他在這個過程中死沒死就可免去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