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進了屋子,輕咳了兩聲,忍不住抱怨:
“你們這也太頻了點,你還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
一日兩三次,完全沒必要,隻要每日見面挨得近一些就沒什麼問題,的确太頻繁了。紗帳内,燭聞聲也并未露出喜色,反倒背過身去: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澤沐然撩開紗帳,不要臉的湊到跟前,看他現如今的模樣更像蛇妖,身上的斑紋浮現,利齒也尖了,兇相畢露,怪不得,他這是覺得力量回來不少,身上不疼就屈服着過了。
澤沐然笑着幫他攏了攏衣裳:
“我是來問問你,你有沒有改變想法,畢竟你們兩個現在……對吧。”
澤沐然并未點破,他想說看起來很恩愛。
燭則是輕哼一聲,那雙血一般的眸子裡很是堅決:
“一個安歌隻是短短十幾年,那日你說過,你會釋放我。”
澤沐然伸手将燭拉起來,發覺他還清醒的,人類的壽命有限,他們承不起丹珠的力量,會死的很快。
而對于燭來講,在漫長歲月中不斷累積的謊言,人類的出爾反爾,已經足矣令人厭倦了,他不會為了這一時,便放棄離開。
澤沐然幫他把衣裳穿好,燭被伺候慣了,到現在也還是一樣,連衣服都不會穿,倒不如說學會了又能怎樣,如果蘊含丹珠的皇帝或子嗣不來,很快又會虛弱下去,步履艱難動彈不得:
“我會幫你飛升試試,如果未能成功,收回的力量我都要,隻有丹珠歸你。”
燭并未猶豫,隻道了一個:
“好。”
便是隻有丹珠,也足夠他恢複本來的身形了,這個要求并不過分,他願意。
然而不知為何,澤沐然仍舊有一個疑問,他雖然知道丹珠回來,燭的狀态就能有所好轉,但他并不知道能好轉到什麼程度,也不明白所謂的丹珠到底是什麼東西?
澤沐然曾以為,所謂的丹珠,要麼是燭的修為,要麼是心髒,但不管怎麼看,他現在的樣子完全和妖怪沒什麼區别。
一個半神,變得和妖怪一樣,這丹珠應該是更加更加特殊的東西才對。
可如果丹珠如果不是修為,也不是心髒,那麼到底會是什麼?
澤沐然之所以肯定燭是被約束在這片土地,是因為荒神說過很奇怪的話,他說燭和當初的自己很像,不過約束他在這片土地上不能脫身的是他自己。
然而荒也說過,約束燭的不止是丹珠,還有土地,也就是法則,他太虛弱,無法依靠自己拿回力量所以當一切失衡的時候,他便被迫困住了。
那麼丹珠是靈魂?燭的靈魂?或者說是燭的心髒力量靈魂加法則的集合體?
可如果是這樣,不滅王朝本應該毀滅才對,為何會源源不斷的受恩澤?
如果是丹珠等于燭的心髒,靈魂,力量,和法則,那麼丹珠本身就是燭的軀殼之一。
也就是說丹珠不可割裂,割裂,燭便死。而肉身則是另一個軀殼,一個能夠行動的軀殼。
澤沐然恍然,沒錯,這應該就是真相,所以他必須要與丹珠接觸,否則身體便會衰弱,疼痛,因為他的身體在漸漸死去。
燭的情況和他在後世被人們稱作末日紀時候很像,那個時候他也是,隻要真身脫手,□□就會立刻死亡,荒神就會用力量把時間倒退,以此達成他們最早的約定。
可有一個問題,那個時代和現在是不同的,是因為無論靈力還是魔力什麼都沒有,導緻沒有媒介可以進行聯系。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代,不會出現所謂的真身脫手軀殼就會輕易死亡的情況,甚至來說,他們的真身是很恐怖的東西,所以才需要兩個軀殼。
而一個肉身,隻是用來行動的載體,保護的不能說是自己,反倒是他人才對。
例如做個對比,他的真身是血石打造的鬼刀,他用的是荒神受肉做軀殼,其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在他人觸碰的時候對方不會受到真身的影響而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