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文殊拿着信紙找了老祖,當日老祖便叫來那日為清竹弄弦護法的二位長老以及一衆弟子,細細盤問了詳情。
一開始還好,但當他們聽到澤沐然一進去便驚起群鳥一事也是大為震驚,尤為聽到衆鳥盤旋不敢近身的時候心中隐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角雕實力并不弱,鋒利的爪子與尖銳的喙從來不是擺設,吐息挨上一下更是如千刀萬剮,暫且不說那麼多角雕為何小心翼翼不斷試探,單拿那高人去探巢穴也未能引得群攻一事來講,便是異常。
他們先前去抓,并不是沒有想過,隻是若是他們有人試圖對角雕産下的蛋下手,立刻會引來衆多角雕群起而攻之。
到時候可不是打一隻兩隻,就連老祖親自出手也頗為狼狽,被幾十隻角雕追着打,轟了出去。
最後聽到那紅衣高人一腳踹死了一隻角雕,甚至進了巢穴将那屍體拖出來,衆鳥哀鳴卻也仍舊不願下來,也是心中有了數,那所謂的紅衣高人,也許不是人,而是某種别的東西。
于是便叫人寫了書信,發往子舒家問問,看看那紅衣高人是不是在子舒家做客。
一切也說的通了,他們臨别時的贈禮他一概不收,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原來是已經收過了别的報酬。
清竹老祖又讓清竹文殊去問問自家兒子,當初與那人到底都約定了些什麼,清竹文殊便又去找,結果到了院内卻發現兩道身影立足于蓮花池旁。
清竹思木平日裡時長站在蓮花池旁,看着池内紅金色的錦鯉魚鳍飄逸,若隐若現的穿梭在蓮花葉下,很美,很美。
可惜他現在什麼都看不見,好在還聽得見雀鳥鳴鳴,流水潺潺,嗅的到蓮蓬的隐隐清香。
澤沐然擡手就将人推了下去,清竹思木起初有些慌了,跌下去嗆了幾口水,手足無措不知應當該向何處遊去,隻是堪堪穩住身形,慌亂間扯着蓮葉,下意識的想要去尋,但又想起來自己已經瞎了,便緩緩的試探着朝着四周試探。
清竹文殊差點沒氣死,他見自家失了明,失了聲,修為盡失的兒子被人推到蓮花池裡,當場就要沖上去發作,可入眼的卻是那一頭銀發傾瀉,還穿着那套赤黑色的常服,不是那紅衣高人還能是誰?
于是他忍住了,反倒隐匿起來,施展了一個法術,仔細聽着。
澤沐然見他那副慌亂無措的神情覺得有趣,尤其是他那小心試探,抓着蓮葉面露驚恐的樣子十分好玩。
等了許久,隻見清竹思木愈發朝着蓮池深處摸索而去,澤沐然這才在岸邊輕笑一聲,道;
“這邊。”
清竹思木也聽出來人是誰,轉過身來,朝着聲音之處摸索着遊去,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還記得前些日子他在院内聽風,摸着院内的一顆老樹,擡頭感受陽光穿透樹葉,描繪着形狀,照在他的臉上。
随後便又一道冷泉從頭澆下,隐隐約約之間透着一絲茶香,順着他的面頰,一路流入前襟。
然後待他面露驚疑微怒,那人就在他頭上開了口,聞聲而去,應當是坐在樹上。
澤沐然問他;
“後悔嗎?”
清竹思木雖然瞎了,但還是神情堅定,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若是他還能說話,他一定回答,我不後悔。
後來那人沒有說話,不知何時離開了。
其實澤沐然一直都在,他知道清竹弄弦問他;
“兄長,怎麼會弄濕了衣裳?”
然後為他瞎眼的兄長更衣,清竹思木回答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