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墨軒淩霜在做出什麼反應,澤沐然又将人猛地按進浴桶,又是一陣波濤洶湧。
看着眼前拼命掙紮的人,一想到這人就是前身,澤沐然那滿眼笑意都快溢出來,那雙金色的眸子在此刻甚是明亮,透着寒光,顯得比平日裡更加妖異瘆人。
澤沐然掐着時間,再一次将人提出水來,墨軒淩霜剛一出水,視線便對上一對泛着冷光的金色眸子,以及一張嶄新的白瓷面具。
這雙眼睛,她熟悉的很。她一眼就認出來此人正是半月前想要殺她,突然出現又不知為何突然離開的那人。
墨軒淩霜還記得,這人不知為何又折返回來,強迫她吞活魚,沒過兩日又來刮她腿傷爛掉的肉。
這人下手又狠又壞,望向她時眼裡滿是挑釁的笑意,每一次下刀都故意割的她很疼,完全不給她時間緩緩,中間不知道疼暈了幾次,也未停手。
澤沐然與之視線相對,見她那雙眸子惡狠狠的瞪着自己,目光微眯,心中大為不快,又将人按入水中,好一番折騰。
來來回回幾次,淩霜也有些脫力,她發覺這人隻是想玩她不是想殺她,掙紮的幅度也小了許多,到最後幹脆順着那人,隻是多在那人腕處抓幾道血痕,已經無力撲騰了。
澤沐然也也有些玩膩了,他隻是覺着這世間能有這種回到過去親眼見着自己幼時模樣而感到稀奇,更别提這樣親手折騰自己,想想就覺得刺激。
至于憐惜?同情?澤沐然看着眼前這張面孔,心中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眼前的身體最多隻有十歲,可也未必,也許他真的的年齡在那時候就比墨軒悠然大了不少,可他也算不清自己到底活了幾年。
進入墨軒家之前的日子裡,他的每一天都是在為生存而活,即便是看上去隻有十歲,也以然為了生存做盡了十惡不赦之事。
自他記事起,平日裡做的最多的就是沿途乞讨,那時候他在哪,又是哪?對他來講根本不重要。隻要能活,走到哪都一樣,沒差的。
他這副模樣可謂是人憎狗嫌,一頭銀發似老朽,容顔卻是小兒,可偏偏又生了這麼一對似獸一般的金色招子,雖有人形,卻又不似人。
澤沐然記得,在他當年遇見墨軒悠然之後,被帶回墨軒家,每日裡看着那耀眼的人如同火熱的烈焰在他面前跳動燃燒,聽着她講述着另一個世界的故事,心中的慌亂與黑暗就藏匿的更深。
墨軒悠然講,家父教導,要待人真誠溫柔和藹,不能心有偏見,要待萬物平等,有取有還。心中更是要時刻向善而行,不可心起惡念,因修心得道強大些許便高傲自滿,忘卻本心。
他們身為煉藥世家,要時刻記得本心,應懸壺濟世,以善待人,尤為急難救人,一善可當百善。
澤沐然想的卻是,世間衆人本性卑劣殘暴,如豺狼野狗暗中窺伺囫囵吞食,争鬥不息,世人本就醜惡,萬鬼爬行,你以真心飼惡,他日便要被撕成一地殘羹,吞噬殆盡。
在他那時記憶裡,有一老一小和尚來到城中,見城中乞兒心中生憐,分飯食,給碎銀。
當日這二人出城,衆乞丐偷偷尾随入山中一荒廟,澤沐然還記得,那老和尚正是被他施舍錢糧的乞兒用石頭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