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舒看清那人,到吸一口涼氣,此人長相近妖,一雙眸子金燦,好似鷹蛇。
眉目之間英氣俊朗,膚白如白瓷,沒什麼活人氣息,但确實極英俊的,美的倒像是真仙下凡。
然而那人卻一臉不耐煩,那本應冷傲的面相變了味道,隻感覺邪氣更甚,怪異得很。
子舒衣容派人帶澤沐然沐浴更衣,吩咐定要好生招待。
他的衣服全都烤廢了,花紋都燒的斷了絲,紅衣也被烤的褪了色。
泡入碩大的木桶,澤沐然不由得暗自好笑,竟是藥浴,淨搞那些沒用的。想着要不一會把這浴湯都喝了,也不知道那子舒衣容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
澤沐然被自己這想法逗樂了,突的隐約聽到身後窗外有聲響。
澤沐然想了想,反倒一笑,竟站起身來一些,那窗外似乎是子舒家的女弟子在偷窺,隻見聽一聲嬌羞的驚歎。
澤沐然一頭銀發傾瀉,如寒冰飄渺風雪結下的銀霜,閃耀着光澤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他半靠在浴桶一側,腰身線條自然是極好的,澤沐然拖着腮,撥弄着水花玩,輕挑又帶着妖邪之氣,心想。
看吧看吧,你們老祖的恩客可慷慨得很。
澤沐然一向臭不要臉又自戀,當然不在乎,更何況他要是站起來,那姑娘怕是就要吓得轉身就跑,怕是要以為他是閹人。
可他比閹人還幹淨,因為他沒有,沒有性别就是真的什麼都沒有。
荒神受肉,非生非死,非陰非陽,沒有雄雌,也不需要考慮生物本能繁衍那些。
澤沐然泡了一會,覺得差不多了,于是背過身去,就要起身。
隻聽窗外那子舒弟子呀一聲羞的跑走了,這才喚人拿衣裳來。
新衣裳料子好,但澤沐然不喜歡,繡花不喜歡,顔色不喜歡,總而言之通通不喜歡。
這是子舒家子舒衣容早年定做的衣服,可惜當了家主,再穿這種沒什麼威嚴的款式,不太好。
繡紋不是金絲的,繡的是孔雀與祥雲紋,上衣繡花則是藍的,澤沐然不認識那是什麼花,整套衣服偏向藍綠。
澤沐然隻感覺又俗又醜,又沉又重,可這套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竟顯得那孔雀妖邪的竟是想要從那布料上騰飛而起,着實變得靈動了不少,也華貴雍容起來。
澤沐然想着,一會去去掠他們家倉庫,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看的布料,卷走回去做新衣,反正除了他們家老祖,沒人發現的了。
澤沐然本想着今日就回去,但卻聽說子舒老祖痊愈後以突破出關為名,大擺宴席,宴請各大家主,因此墨軒逍遙也是要來的,澤沐然想了想,覺得墨軒悠然也會來。
這等場合,墨軒逍遙自然是要帶着女兒赴宴,到時候他那前身就要孤零零躺在側院的床上獨自一人,澤沐然想想就覺得好玩,便留了下來。
宴席一開,子舒老祖氣色極好,子舒衣容坐在家主附位,澤沐然也被捧的極高,坐在老祖另一側傲視賓客。
各家家主也帶着得意子弟前來參宴,還有一些前來湊熱鬧的大家大族,主要是聽聞有一奇人徒手煉丹三日,最後竟還成了便來看看。
墨軒逍遙一眼就認出台上那人就是紅衣高人,坐姿輕挑随意,單手托着下巴,那原先藏在面具下的面容生的極好,眼尾帶着些許妖邪的紅,隻是沒想到他原來是這副模樣,平日裡竟是喜歡遮遮掩掩,真是暴殄天物。
宴會熱鬧非凡,子舒衣容下來給賓客敬酒,就連子舒老祖都是笑盈盈慈眉善目的看着台下,唯獨看着台上高人那處,氣氛就尬的掉渣。
他面上表情臭的要命,那神情眉眼傲氣十足,帶着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活脫脫就像是把我不高興三個大字印在了臉上。
墨軒逍遙有一種直覺,要是有人問他,你為何這副表情,那人就要說,看見你們開心我就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