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焱對小皇帝布蘭溫的印象很少,隻記得他後來因為得了重病英年早逝。不過以博萊恩道貌岸然的性格,布蘭溫到底是怎麼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博萊恩掌權多年,這次廢墟的事倒是誤打誤撞讓布蘭溫有了個露臉的機會。若是把握的好,不失為獲取民心之法。
“本庭審查,克萊門斯·艾爾斯觸犯《猥.亵兒童罪法》和《性.侵犯法案》,對多名13歲以下兒童女實施性犯罪。非法拐賣未成年婦女實施違法販賣……貪.污帝國集體公民财産。本庭判決,剝奪其全部資産,發配罪惡之墟,終身不得離開罪惡之墟!”
直播彈幕集體停滞了一分鐘。
罪惡之墟,那是永生之地外的一顆監獄星球。隻進不出,生死不能,裡面甚至還有各種駭然聽聞的懲罰。
【陛下居然沒有阻止……也許皇室還是有所不同的。】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活着浪費空氣,埋了浪費土地,見到就是晦氣!】
【這樣的人,死了才是便宜他。】
……
星網上讨論不一,但這已然滿足了大部分人的期望。
一個星期間,艾爾斯被剝奪公爵身份,艾爾斯夫人也因為虐.殺幼女被執以死刑,公爵府所有資産充公,用來彌補受害者及家屬。其他涉嫌此事的人槍斃的槍斃關大牢的關大牢。
可惜傷害已然形成,再怎麼懲罰犯人都是于事無補。
風添找到田小雅的屍體後,親手将她安葬在一片蒲公英花田裡。
他記得手帕上繡着蒲公英,還有“哥哥田銳”。
他也記得,自己被敖峻手下抓住後,是小姑娘帶着他逃跑,自己才有幸從下水道逃離。
風添望着遠處雷鳴作響的天空,終于下定了決心。
·
阚焱等人完成任務後不能再留在廢墟,所以阚焱讓肖小帶人跟随葉子肅一起挖出深埋在地下的女孩們。
不久後,有人發現廢墟外郊有個亂焚區,黑焦枯爛的泥土下,不時有野狗叼出碎骨。
經過DNA比對,這些骨頭的主人就是其中一部分失蹤少女的骨頭。
涼風拂過,黑土上開出皎潔的花随風搖曳,宛如少女私語,講述着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故事。
遠處高樓上,鳳殊穿着一身黑色風衣,俯瞰整個東區,神情不明道:“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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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娆,對不起……”
病房裡顧清背影有些佝偻,他低着頭,無顔面對醒過來的尹娆,即便對方已經看不見了。
她的眼睛被劃了一刀,已經壞死,不可能再複明。左腿因為傷勢太過嚴重,加上拖了很長時間才治療,想要正常行走需要漫長的康複治療。
“哥哥,你無需自責,更不需要道歉,該道歉的是那些犯錯的人。”尹娆聲音低低的,灰暗的眼中仿佛掠過無數身影。
“好……”顧清強忍着淚,安撫的摸摸她的手道:“阿娆放心,哥哥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眼睛,不會讓你看不見的。”
“我知道,哥哥最厲害了。”
尹娆突然道:“哥哥,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廢墟,更不知道有一群比我年紀還小的女孩們經曆着怎樣的折磨。現在我見過了,卻隻願那隻是一場噩夢……”
顧清也希望那隻是一場噩夢,這樣尹娆就不用承受這些了。
可時光不會扭轉,既定的事實不會因人而改變。
“可這不是噩夢,是她們每個人的經曆……阿娆知道哥哥在擔心什麼。這個世界是醜陋的,可如果我隻看着醜陋的一面,那我将會被漫無邊際的黑暗蠶食,直至不見天日。我看到過她們的掙紮與反抗,所以我不希望自己成為被黑暗囚禁的人,億卡、笑笑、小雅她們肯定不會希望自己救下的是一個懦弱的人。”
她以為億卡麻木、林笑笑冷酷、田小雅是個殘障人,可那些都是她們保護自己的方式,她們從未放棄過逃出去。
尹娆慢慢“看”向顧清,道:“哥哥,你不會清除我的記憶的,對嗎?阿娆想記住這些,阿娆想永遠記住她們中的每一個人。”
顧清僵住身子,他确實想過消除尹娆的記憶,這樣也許就能減輕她的痛苦……
可眼前這個女孩早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從一個摔一跤都要喊哥哥的小女孩,成長為了一個勇敢無畏的女孩。
自己的想法是自私的,他沒有資格那麼做。
“不會。”顧清聲音顫抖,卻依舊溫柔:“阿娆想做什麼,哥哥都陪着你。”
誰都不會知道,幾年後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會成為人類婦女理事會的領頭人,并帶領着無數擁有着相同經曆和理想的人,維護婦女的權益,幫助她們抵禦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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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帝國,阚焱就拉着江寒做了個全身檢查,沒發現任何問題後才終于放心。
因為他們參加的是特殊考核,隻能算勉強入了軍校大門,所以被分到了最差的新生班級。
不過阚焱也不在意,隻要能跟江寒在一起,去哪都一樣。
令他沮喪的是,江寒剛回軍校就被安排到帝國研究所工作,甚至因為太忙住在了研究所。
除了偶爾去醫院看看尹娆能碰上江寒,他已經一多月沒見着對方了。
軍校一年一度的交際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舞會是軍校近幾年的活動,不僅可以促進學員們之間互相交流,還可以培養情感問題,不知道江寒到時候會不會參加。
上一世他關完禁閉回來,江寒因為不善言辭再加上身份特殊被其他學員排擠在外。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無聲的受着其他人的針對。
他當初會不會是因為這個,一點點心灰意冷離開的帝國呢?
阚焱敲敲江寒的光腦,沒想到對方秒回。
“?”
“江同學,參加舞會嗎?”
“。”
“不會的話我教你?”
許久沒有消息,阚焱想着江寒要是拒絕他要怎麼把人拐過來,等看到消息的時候,心頭一怔。
“好。”
好?!
阚焱心裡有些飄飄然。
江寒是個言出必行之人,所以即便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腦抽,放下手裡的一堆事答應對方參加這什麼破舞會,但還是強裝淡定的跟着阚焱學了起來。
晚上江寒終于回了軍校學員公寓。
阚焱将光腦上搜索到的視頻投影,怎麼手把手教江寒。
“抓着我的手,另一隻手放我腰上……”
阚焱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這次江寒沒躲。
江寒有些驚訝:“你還會跳女步?”
“昨天剛學的。”阚焱“嘶”了一聲,湊在他耳邊調侃道:“江同學,你是故意踩我腳的嗎?”
濕熱的呼吸刮在耳邊,江寒回過神,頭微低,白皙的臉上染上淡淡粉意。
自他在廢墟醒過來,江寒就沒那麼抵觸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