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厭虞緣是因為之前有一回在網上看見有人說他長得很普,甚至遠不如同公司的花瓶虞緣。
他虞緣算什麼,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可看的,沒學曆沒特長,一個十八線開外,也配和他比。
如今突然被虞家認領回去,也未見得那麼光鮮亮麗,聽說他在虞家過得挺不好的,甚至都沒有住在虞家,如今還要狼狽地回公司拿曾經的行李,真正的虞家少爺哪兒還需要這些舊行李。
想起方才的那些議論,喻珉心底火氣更甚,像是突然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一股腦兒噴湧而出。
就在虞緣抱着許多打包在箱子裡的行李出來的時候,喻珉故意狠狠往他身上一撞。
虞緣整個人連帶着懷裡抱着的東西全都倒在了地上。
身後緊跟而來的左小青驚呼一聲,一邊去扶虞緣,一邊對喻珉吼道:“你幹什麼?你是故意的吧?!”
虞緣注意力都在懷裡抱着的行李上面,根本沒察覺到突然出現的喻珉,左小青緊跟在他的身後,正巧将喻珉的小動作全都看在了眼裡。
喻珉聳聳肩,對捂着腦袋倒在地上的虞緣不鹹不淡地說道:“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你了。”
旋即,目光落到左小青身上,悠悠道:“别亂潑髒水啊,說話注意點分寸。”
這人是虞緣曾經所處男團的成員之一,最近虞緣離開,本就沒什麼人氣的男團估計離解散也不遠了。
宿舍這邊并沒有監控,他就是故意的對方也沒有證據,更何況隻是撞到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隻是沒想到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左小青竟然也敢吼他了,就不怕得罪他麼?他是最近混得差了些,可應付這些小喽啰還是綽綽有餘的。
左小青沒空與他辯駁,注意力完全被虞緣捂着腦袋那隻手間的紅色吸引,慌忙道:“虞緣,你額頭流血了,得趕緊去醫院。”
虞緣卻沒什麼反應。
喻珉自然也看見了,應當是被他方才懷裡抱着的什麼東西砸到的,心底稍稍慌亂幾分,很快便定了下來,正欲直接離開。
誰料左小青卻攔住了他,态度強硬:“撞到人就想這麼走了?”
周圍宿舍内的一些人聽見動靜紛紛将門打開,湊起了熱鬧,甚至還有人打開光腦,像是在拍攝什麼。
喻珉無法,怕事情真的鬧大,隻能沉着臉被左小青架着将虞緣送去了附近的醫院。
……
到了醫院,喻珉就直接離開了。
“我親眼看見了,喻珉那玩意就是故意撞你的。”
“他以前就總是針對你,今天估計是心情不好吧,就想拿你撒氣,網上那麼多人嘲他呢,呵呵,活該。”
“我也不怕得罪他,我備考了一年,已經考公上岸了,以後不當什麼破明星了。”
左小青聲音憤憤。
他的合同與虞緣的合同不同,虞緣被坑與他養父養母也有些關系。
虞緣毫不懷疑左小青說的話。
在他的印象中,喻珉本來就是個壞東西。
但沒有證據,隻有左小青一個證人也沒什麼用,更何況隻是破了點皮,也不是什麼大事,遠沒有到需要警察出面的那種程度。
這會兒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但還是很疼,眼眶上的紅也未褪去。
他并不暈血,但今天看見手上沾染上的血液之後還是不免有些心悸,人魚灣被突襲那日,他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這樣的鮮紅,他這輩子也忘不掉。
好在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緩和,心跳總算平穩了些。
左小青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隻小心翼翼憋出了幾個字道:“要告訴你的家裡人嗎?”
他和虞緣一個團,團的人氣不好,團内成員關系倒還不錯,也都大概了解彼此的家庭情況,隻可惜今天就隻有他一個人在公司宿舍。
他見過虞緣的養父養母,面相刻薄,對虞緣的掌控欲很強,将虞緣當作賺錢的工具,虞緣的錢幾乎都要交給他們。
而虞緣被虞家認領回去之後便沒了消息,據說他在虞家過得也不好,試試估計也八.九不離十了,若過得好,也不會回宿舍搬這麼多舊東西走了。
所以,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左小青是有些忐忑的,怕觸到虞緣不願提及之處。
但虞緣受了傷,怎麼也得知會親近的人一聲吧,額頭連帶着附近的頭皮都破了,換藥也不是很方便,最好還是别人幫幫忙才好。
虞緣抿了抿唇,垂眸看着膝上搭着的手指,隻是輕嗯一聲,模棱兩可道:“别擔心。”
他自然不敢将這件事情告訴給虞家人,雖然知道他們大概率會幫自己出氣,但畢竟發生在坑比娛樂公司,容易被虞家查到他與這個娛樂公司的淵源,從而查到傅執序那邊,隻能瞞着。
左小青見狀也沒再說些什麼。
空氣有一瞬的安靜。
突然,虞緣的光腦收到了一通視頻電話。
虞緣掃了一眼,發現來電人是“傅先生”,匆匆收起光腦,起身,對左小青道:“我去一下洗手間。”便大步離開了。
……
傅執序已經拍攝結束,正被導演拉着說些有的沒的。
昨晚傅執序胸口兩根不知名金色的熱度給劇組也帶來了一波流量宣傳,導演别提有多開心了,今晚特地組織了劇組内的聚餐,讓他一定要參加。
傅執序想了想,還是覺得聚餐沒有回去觀察小替身重要,正欲拒絕,便見宋維突然走近,像是有什麼急事要對他講。
傅執序直接與他去了一旁沒人的房間。
宋維沒有解釋什麼,隻是将自己的光腦屏幕展示到他的面前。
傅執序定睛一看。
是一條熱度算不上高也算不上低的星博,圈内流量一般的營銷号發的。
熱度完全與當事人之一的喻珉有關,而另一位當事人……是他的小替身。
【梳頭哥疑似與同公司藝人發生口角,已送往醫院】
傅執序當即給虞緣撥了一通視頻電話過去,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宋維在一旁看着,什麼也沒有說。
視頻電話足足等了十秒鐘才被接通。
剛接通,傅執序便看見中午離開時還好好的小人魚眼眶又紅了,額頭上包紮着繃帶,不知身處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