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揮刀,帶出一股冷風,刀刃的亮光刺入年思言的眼睛。
就在他的腦袋要被砍中的時候,一隻手拽住他的衣服,将他用力往後拉。
拿着斧頭的人在拐角處,視線受限,動作沒有藍辛骼快,他就這樣錯失良機。
年思言成功被拯救,但是他因為受驚,腳失去了力氣,直接就掉落在地闆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往前往看。
“你做什麼?”藍辛骼邊說着,邊果斷地把背在身後的長柄傘抽了出來,他握住傘柄,手臂一伸,指着面前的人,不給他再靠近一分距離。
年思言坐在地闆上,屁股和手傳來的冰冷溫度在提醒他這不是做夢,也不是他的幻覺,剛才的攻擊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他顫顫巍巍地擡起頭。
拿着斧頭的人是東郭鄰。
他明明手裡拿着這裡殺傷力最大的武器,但是他的呼吸急促,冷汗濕透了後背,手裡不自覺地握緊了斧頭,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要求道:“轉過身,給我看看你們的身體。”
藍辛骼覺得好笑,實際上也是笑了一聲,随後右手一用力,長柄傘伸了過去,傘尖直接指向東郭鄰的眼睛。
東郭鄰眼睛一眨,尖端就在他眼球前5厘米的地方。
“你當我傻的嗎?”藍辛骼說話的語氣特别天真,但是内容現實無比,“我現在轉過身,是等着你把我砍死嗎?”
“不是你!是這個小子!”東郭鄰指着年思言,尖叫起來,“這個小子被替代了!”
“你怎麼知道?”藍辛骼不會輕信任何人。
“來這裡看看。”李改的聲音在前廳響起,他顯然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好。”藍辛骼的傘柄再逼近東郭鄰一點,警告道:“把斧頭收起來,往後退。”
藍辛骼手裡拿着的隻是一把傘而已,東郭鄰明明知道這個事實,但是被藍辛骼的氣勢所迷惑,他産生了藍辛骼拔出的是他的長刀的錯覺。
東郭鄰不想和他産生沖突,于是隻能慢慢收起斧頭,一步一步往後退,脫離他的攻擊範圍。
藍辛骼将長柄傘點在地闆上。
等東郭鄰退出去後,藍辛骼伸出手,想要對年思言施以援手,拉他起來。年思言感激地看着他,接過他的手,稍微一用力,然後,把藍辛骼扯下去了,沉重的背包直接砸在藍辛骼的後背上。
藍辛骼:“……”
年思言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然後從地闆上爬了起來。
藍辛骼清楚他本身的體重,加上衣服和背包的重量,一般人是不可能有本事把他拉起來的,所以他在把背包往後一推後,自己站了起來。
“來吧。”李改在催促他們過去。
當藍辛骼和年思言走回前廳的時候,終于明白了東郭鄰為什麼會說出那番話。
沙發的旁邊,躺着一具屍體。
屍體頂着年思言的臉,他的臉色死白,表情安逸,靜靜死去。
年思言見狀,吓到退後一步。
“年思言在這裡,你是誰?”李改發出靈魂質問,眼神犀利地瞪了過去。
他們兩個人離開之後,李改肚子餓了,想要回自己的房間,把食物拿出來。東郭鄰不敢一個人逗留,就跟了過去。年思言的房間在李改的房間的對面,兩人在走出房門的時候,偶然看到一隻腳在的視覺角落。兩人一起進去,就看到了年思言的屍體。
“這個小子也被替代了!”東郭鄰着急地想要去把年思言拽過來,看氣勢是要把他殺死。
看到他的手,藍辛骼手裡的傘擡起,輕而易舉地一轉,架住東郭鄰的手,随後毫不費勁地往下,就把他的手壓住。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頗具技巧性,讓曾經當過警衛的東郭鄰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你很能共情這個小子嗎?”李改笑着在沙發上立起一隻腳,笑着看向藍辛骼,“舍不得殺死他?”
“我不共情任何人,我沒有那方面的感情。”藍辛骼反對他的設想,“我是嚴重的悖德型人格障礙患者。”
因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三人吓傻了。
李改的反應最誇張,身體一抖,差點蹦了起來。
果然如此,他之前就藍辛骼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叫他太熟悉了。
他在這裡的優勢全然被眼前的人替代,如同他們遇到的會替代他人的怪物一樣。
“按照順序,我從小到大,先後患過恐慌症、抑郁症,後面被确定了反社會人格,以及精神分裂。”這就是藍辛骼看到其他病人的資料,會覺得這個副本冥冥之中在針對他的原因,“我不同情任何人,但是你們怎麼确定死了的就是年思言本人,而不是怪物?這個年思言,說話的邏輯清楚,口齒清晰,和替代朱曉利的怪物不一樣。”
“比起他……我現在覺得你更可怕了……”東郭鄰說的是實話,到底一個人的一生需要遇到什麼,才會患上那麼多嚴重的精神疾病。這樣看來,藍辛骼會濫用藥物,簡直就是正常到不得了的事情。
當一個人的心七零八落,腦子亂七八糟,除了麻木自己,還有能活下去的方式嗎?
“我的話,無需擔心,因為我活蹦亂跳的。”藍辛骼自信滿滿。
聽到他的這句話,衆人忍不住擡起頭,看着他那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在藍辛骼的心中,想死的想法已經過去很久了。
“你們最好給我解釋,判斷這具屍體才是真人的原因。”藍辛骼稍微提起手中的傘,随後大力敲擊地闆,提醒他們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