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餘凇感到自己好像被什麼人擁進了懷裡,再一眨眼又什麼都沒有了,失血的程度越來越大,但他的意識卻越來越清晰,列車的車鳴聲,耳邊尖銳的女性的哭喊聲,還有尖刀刺入心髒的疼痛感,正如潮水般退去,他的靈魂好像脫離了身體。
穿着日常服式的白餘凇倒下了,身旁還站着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青年,他的面容與倒在地上的人幾乎一模一樣,隻是略微成熟了,滄桑了一些。
白餘凇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立馬朝鐵軌處跑去。
時溯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裡,低着頭。白餘凇看不清他的面容,隻覺得面前人有些奇怪,他想上去仔細打量時溯。
可是下一秒周圍的一切如鏡子般碎開,很快便化為虛無,白餘凇已經邁出一步的腳頓了頓,又收了回來。
算了,一個假的也不需要太多注意。
白餘凇周圍的場景變換,變成了普通的任屋,半透明的手也恢複了實體,身上穿的衣服是白雪公主副本中的魔鏡服,他這才感受到了一絲真實感,在幻境中過去的近一個月仿佛是大夢一場,回想起來還有些模糊。
“白餘凇,恭喜你,你通過了我的考驗,”白餘凇連忙望向聲音傳來處望去,發現身後又多了一個人,“我有些意外,你暗戀的,朝思暮想的人成了你的戀人,你的妹妹病好了,也得到了你家族人的認可,這些都是你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為什麼不選擇留在那裡呢?反而要來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你也說了,這是幻境,人總不能一直待在虛幻的世界裡,不管現實是怎樣可怕,也總是要去面對的。”面前人的氣場很強,但白餘凇是硬扛了下來,表現出不虛的樣子。
那人眉毛一挑,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哲,哲學的哲。”哲手上拿着一杯咖啡,他抿了一口又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手一揮,對面又多出來一個沙發,“我想我們還需要聊一會兒,你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謝謝。”他可不敢莫名其妙喝别人的東西——不知道從哪來的東西。白餘凇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兩人目光相接,但又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他确定哲是不打算先說話了。
“洛柯到底是什麼人?”在整個幻境中,洛柯格格不入,還幾次提醒白餘凇,一看就不是幻境中捏造的人,“讓洛柯取代時栖遲的位置,你為什麼要這麼安排?”
哲笑了一下,“真是沒想到你會先問這個,我還以為你是在先關注的是你的那位男朋友呢。”
他調侃了一句,又進入正題,“和你想的一樣,洛柯确實不是幻境中的産物,他是我特地安排進去的,具體身份我就不好告訴你了。至于讓他取代時栖遲……我想你搞錯了,真要論取代的話,時栖遲才是那位鸠占雀巢的。”
白餘凇心一驚,“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哲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紙條遞給白餘凇,白餘凇結果剛想打開一看,就被哲阻攔了,“等你第二個副本再打開。”
白餘凇:……那你怎麼不第二個副本再給我呢?
“你的問題問完了,現在到我了。你在收到信的時候就确定那是個幻境了吧,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救那兩個虛幻的家人呢?”哲将手肘扣在桌子上,食指交叉,再把下巴壓在手上,這一姿勢是讓他的壓迫感又強了幾分。
“畢竟他們也陪了我幾十天,感情還是在的。”白餘凇站起來俯視哲,哲姿勢加成的壓迫感瞬間消失。
“看來你好像不想和我說了,我也一樣,”哲放松了一些,懶洋洋的靠在沙發背上,“等你最後一個副本的時候,我的頂頭上司會來跟你詳談的,當然,前提是你能活到最後一個副本。談話到此為止,我們有緣再見。”
話音剛落,白餘凇周圍場景飛速變化,從現代室内轉向茂密的森林。
溫和的陽光灑在白餘凇身上,但好像怎麼也照不了他的心。白餘凇看着手上被折起的紙條,心中一歎氣,克制住了打開它的欲望,又把它放進背包裡。
“對了,還有一件事,”哲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不要把關于這次交談的任何信息告訴你的小男朋友以及那位姓沈的小姐,不然要是發生了什麼我就無能為力了。”
小男朋友和姓沈的小姐?這說的應該是時栖遲和沈夕夏,他們和這有什麼關系嗎?
還有更讓白餘凇關心的一點是,“時栖遲才是那個鸠占雀巢的”這是什麼意思?時溯的弟弟原本就是洛柯,結果被時栖遲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占據了這個位置?可是時栖遲跟時溯那樣相像,看上去也不像是假冒的弟弟呀。
這件事太過玄妙,讓白餘凇一時也想不到其中緣由,隻能不了了之,不過這些東西到了第二個副本應該就會有點思路了。
而且,與哲所言不一緻的是,收到那封信之前還要早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副本的不對勁。當時他也并沒有自己所說的這麼決絕,而是靠着内心的那點幻想,在副本中多待了一段時間,他希望這個圓滿的世界會是真的,直到那封信徹底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的心中有了一種預感,關于時栖遲和時溯的關系,但這個猜想現在還是被他壓在了心中。
白餘凇并沒有直接去找時栖遲,他現在原地測試了一下,身體狀況一切正常,那麼在幻境中的應該也不是他本人的身體了,畢竟他為了備戰高考,一天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一直泡在五三、必刷題和英語單詞中,壓根就沒時間分配到鍛煉身體上,每天跳1000個繩是他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了。
白餘凇這才打開面闆查看,主線任務四已經結束了,他估摸着大概已經過去一天或者兩天了。
處于單獨的空間中,是不會給盟友以及隊友提供定位的,不知道其他人對于他的失蹤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