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公,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勾·引?他們就是穿個西裝過來面試而已,又礙着你了?你要是那麼嫌棄,别把自己寶貝帶來公司啊,兩個人在家裡幸福生活不就足夠了?來公司上班不穿西裝穿什麼,拖鞋T恤大褲衩?不對,穿大褲衩你是不是還得嫌棄别人不檢點,不知道身上衣服多穿點。
你怎麼不幹脆在公司外頭貼一張告示,帥的不要,醜的歡迎進門。
每次得罪人的活兒都我幹,還說讓我自己把握,我把握個頭,最後不就是我裡外不是人。你怎麼就不知道做個人啊,狗東西。
丁助在心裡罵上天,臉上依舊是職業笑容,“好的,老闆,我現在就和人事部的強調。早上例會快要開始了,您請先移步。”滾去開會吧,活爹。
現在牛馬得去幹什麼呢,把人群裡頭穿得太好看的牛馬給先淘汰出來。
聽聽,這話像是人話嗎?聽到的人都想要托馬斯大回旋扇他兩個大巴掌,隻聽說過選人才的時候看能力,誰見過長得好看不要的,早知道他要碰到這樣一個老闆,他不如一根面條吊死自己來得更快,這叫一了百了。現在不行,家裡養着可愛小寶貝,就算是為了家裡可愛汪他也得打起精神努力繼續下去。
丁銘頂着一張撲克臉來到這些滿懷希望的年輕人面前,雖然知道有些人已經注定要被淘汰,但也至少得找個理由吧,總不能因為别人左腳踏進公司直接拒絕吧,那他們集團肯定會成為被網暴的對象。雖然每年集團都有很多公關費用用不完,但有結餘是好事,也沒必要非得用得一幹二淨吧。
不過,換個思路想想,他們不需要淘汰很多人,他們隻需要在集團本就不高的錄取率中選中自己需要的人才。這種事情隻能他自己來做——不然那些人事怎麼搞清楚顧扒皮腦子裡想的到底是什麼。
他不要985,也不要211,就要一個讓所有人都徹底沒興趣的男人。從這個角度來說,隻要你這個人還存在優點,總不能避免讓人發現你的閃光之處吧。這玩意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人群中,閃閃發光的鹵蛋,不,這不是光頭,這是拯救他人生與水火之中的燈塔!白先生就算眼瞎了也不至于喜歡一個锃亮的光頭吧!當然這不是說光頭有什麼不好的意思,隻是從個人愛好方面考慮,光頭肯定是絕對的少數派。
丁銘毫不猶豫地朝羅榮的方向走去,“你好,這位先生,你覺得顧氏集團怎麼樣?”
特助直接問自己問題,對集團印象是最基本的問題,特助會問如此小兒科的問題嗎?不會。所以,他明面上問的是集團印象,但其實是在考察你對公司的了解。羅榮,你的機會來了。
他強行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動,急忙握住丁銘的手,“我一直很向往顧氏集團,自從顧氏精準判斷時代風口,從房地産起家……我覺得顧氏集團就是我心中向往的企業,我想要為這樣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奉獻屬于自己的一生,希望領導能看到我的殷切希望!”
場面一片寂靜——啊,糟糕,是擅自自我發揮太多了嗎?羅榮有些後悔。
但是一想到自己被特助親自考核,羅榮就忍不住多發揮了一點,有些話跟不要錢似的傾瀉而下,怎麼都忍不住。他也知道自己有時候說話老氣橫秋,一點沒有年輕人的活力。
可他都這樣活了這麼多年了,想讓他改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了。他試探着偷看丁銘臉色——上頭沒有任何表情,這樣一來,讓他更加忐忑了。
不會因為自己多說的這幾句話直接把工作給弄沒了吧。
丁銘搓搓胳膊,把自己身上起的雞皮疙瘩全都搓下去——現在小年輕都走這種路數了嗎?雖然這人話說起來有點惡心,但有件事還真不假,這裡頭最能用就是這家夥。
白先生絕對不喜歡這種爹味十足還是秃頭的沒勁家夥,這家夥放上去保管安全。在這裡工作之前,他可從來沒想過,愛打官腔,爹味足,這些标簽竟然有朝一日還能成為優點。
這個世界果然是瘋了,毀滅吧。
不過,換個角度想,這個家夥說不定能給自己當個助理,給那癫公幹活的工傷總不能永遠隻有他一個人承擔,今天就讓他上崗送文件去。
看着這麼一個形象總不至于那個癫公還繼續發瘋吧。他要是這樣還能瘋起來,那就是徹底沒救了。他還繼續在這幹下去幹什麼,早點收拾收拾回老家種地,也好過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
丁銘立刻下定決心,指着羅榮吩咐道,“你,跟我來,今天就過來熟悉一下助理崗位。”
不是,他就這樣被錄取了,那麼草率的嗎?都不需要對他的能力進行全方面多方位考察?羅榮愣愣地跟在丁銘後頭往前走,仿佛忽然巨大驚喜砸中,驟然暴富的普通人,一整個無所适從,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其他應聘者羨慕的目光恨不得把羅榮紮穿,生動演示了什麼叫如芒刺背,骨鲠在喉。
大家都是一起來應聘的,他條件也就一般,怎麼他運氣那麼好,直接被特助提溜過去當助理了。誰不知道,特助隻是名義上挂着助理名頭,實際上大家都得尊稱一句X總的。
被直接要走當助理和直達天聽有什麼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