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劍的劍尖從後背透出,粘稠的血液順着鋒利的刃口緩緩滴落,在焦黑的地面上綻放出猩紅的花。
四周死寂無聲。
西澤爾的大腦轟然炸裂,仿佛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崩塌。他的呼吸仿佛被人狠狠掐住,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隻有青卿的身影無比清晰地映在他的視網膜上。
青卿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但他卻沒有倒下。他依舊站得筆直,哪怕劍刃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的脊梁仍舊如山嶽般穩固不倒。
奧利弗怔了一瞬,随即唇角揚起一抹冷笑,他的手腕微微一轉,想要用劍刃攪碎傷口,讓青卿徹底無法反擊。
然而,一抹森然寒光如鬼魅般浮現,帶着必殺的決絕之意!
噗嗤——!
雪白的刀刃以疾風般的速度劃破空氣,淩厲無比地斬向奧利弗的頸側!
奧利弗瞳孔驟縮,幾乎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隻覺得脖頸一涼,緊接着——一股無法遏制的劇烈疼痛炸裂開來。
“怎……怎麼可能——!”
他嘴唇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他的喉嚨裡卻隻能發出無力的氣音。下一秒,他的視線天旋地轉——
——他的頭顱已然脫離了軀體。
噴湧而出的血液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溫熱的液體灑落在破敗的工坊地面上,如同凋零的花瓣。西澤爾從未見過青卿受傷。
鮮血順着铠甲的縫隙蜿蜒而下,染紅了青獅子王的披風。那柄貫穿青卿腹側的長劍仍在震顫,劍身上刻着星輝的紋章,寒光映着他蒼白的側臉。
他站在殘破的城牆邊,手中的長槍已經斷裂了一半,但他依然穩穩地立着,仿佛即使大地傾覆,他也不會倒下。
西澤爾的腦海一片空白。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早已習慣了青卿的強大,習慣了他立于高台之上,以冷靜睥睨衆生的姿态操控一切。他曾以為這個男人是不可戰勝的,是足以匹敵整個世界的存在。可如今,青卿受傷了,被人從戰場上逼退,被奧利弗的劍貫穿,血流不止。
“陛下——!”
西澤爾猛地向前沖去,卻被白瑪死死攔住。
“别過去。”白瑪的手掌像鐵箍一般按在西澤爾肩上,聲音低沉而克制,“他不想你看到他倒下的樣子。”
倒下的樣子?
西澤爾的胸腔像是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一種陌生的情緒瘋狂滋生。他握緊了拳頭,盯着青卿被護衛扶起的背影,心髒劇烈跳動。
——這就是戰争。
——這就是他必須面對的現實。
然而,戰場上的傷口還未愈合,青獅子的宮廷之中,另一場戰鬥已經悄然醞釀。
擴寫潤色續寫青卿表示西澤爾是他的人,誰在反對,誰就立刻削職,然而青卿的内心默默地吐槽,這個是什麼纣王和妲己的戲份?
王都,青獅宮廷會議廳。
青卿負傷歸來的消息在王都引起了軒然大波,而更嚴重的問題很快浮出水面——是誰讓他受傷的?
星輝的劍刺穿了青獅子的王,這對原本就對西澤爾存在疑慮的青獅貴族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借口。
“陛下!”一名年長的貴族站起身,語氣犀利,“星輝的血統不可靠,我們已經仁至義盡地接納了這位二王子,但現在呢?他給青獅帶來的是什麼?更多的星輝間諜?還是一柄刺向陛下的利劍?”
“沒錯!”另一人附和道,“我們的敵人已經在戰場上傷害了陛下,我們還要繼續縱容他們的皇子嗎?”
“西澤爾·恩萊卡斯的存在會讓我們被滲透!”
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多,會議廳内逐漸喧鬧起來。
青卿坐在高位上,面色蒼白,額頭上滲着冷汗。他的手肘抵在王座的扶手上,單手撐着臉,眼神卻冷得像冰。
當會議廳的聲音越來越大時,他忽然輕笑了一聲這笑聲輕而薄,帶着一絲倦意,卻讓會議廳驟然一靜。
青卿擡眸,青獅的面具在燭火的映照下猶如野獸般恐怖。他掃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你們是在質疑我的決定?”
無人敢應聲。
青卿緩緩坐直,身上的黑色軍袍因動作微微滑落,露出尚未包紮完全的傷口,血迹暈染在衣料上,觸目驚心。然而他仿佛毫無所覺,隻是擡手揉了揉額角,聲音低沉:“西澤爾是我的人。誰要是反對,誰就立刻削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