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資源要過一個小河。
種田遊戲的關卡都是聊勝于無,但對面卻傻乎乎地過不去。
他過又過不去,也不主動問。
反複進行掉河裡和爬上岸兩個動作。
葉舟等不及,直接開麥說:“你在水裡幹嘛,國家隊去奧運會遊泳啊?雙擊就過來了,笨的冒泡。”
沒有一個髒字。
葉舟很滿意。
對面終于上來了。
【?:我剛開始玩】
葉舟冷笑,“我早就猜到了,一個種田小遊戲都玩不明白,不是太小就是太老。”
對面又開始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嗯】
一個字也打半天,葉舟估計他連八歲都沒有。
“好了,你跟着我走就行。”
【?:你之前說得那個人,什麼時候回來?】
葉舟不自覺皺眉,“你問這個幹嘛?”
【?:想讓你多帶我】
“他回來還早……等他回來,你們倆一起玩去,我帶一個就夠煩了。”
想到當初怎麼也教不會,葉舟就無比頭疼。
【?:哦】
【?:不】
葉舟看着這兩行字,太陽穴突突的跳。
“你還不高興了?”
【?:沒有,打字,慢】
真的是小屁孩,打字都還不會。
葉舟覺得自己真是當了一把聖人,居然陪一個小孩玩了半天。
但是有個人陪,時間都好熬了。
一轉眼就已經到了十點。
葉舟說:“我要下線了,你也趕緊去睡覺吧。”
他下線是假,讓對面睡覺是真。
但是那就卻人小鬼大的讓他也早點睡。
葉舟笑了笑,有意逗他:“我睡覺還早着呢,一會還得給我對象打電話,你呀,就早睡長身體吧。”
又開始删了又删了。
過了好一會,那邊才發來消息。
【?:我明天八點上線】
【無敵小舟:八點我剛睡兩個小時,你自己玩去吧】
【?:八點半】
【無敵小舟:八點半也不行】
【?:九點】
【無敵小舟:……】
【?:贈送一個‘花環’】
小人墊腳給葉舟的小人帶上花環,動作又傻又慢。
【?:謝謝】
葉舟無語反問:“你看這花環和我衣服搭嗎?”
但沒人回答。
在隻有兩個好友的好友欄裡。
兩個賬号的頭像都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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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夜晚還很長。
葉舟要把夜從黑熬到亮。
農場裡種地除草做飯釣魚,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也不過剛剛到十二點。
新的一天開始。
可以制作新道具了。
【夢的點滴任意門:要是有任意門就好了,那我就能在每個想念你到要掉眼淚時見到你】(注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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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舟撥電話給夏樹。
這個時候,他特别想聽聽夏樹那又傻又呆的聲音。
但是夏樹卻拒絕了。
微信裡,夏樹說:【室友已經睡了。】
葉舟不強求,隻是心裡有些難受。
【是你加了我的皮卡堂好友嗎?】
【不是我,你不知道】
夏樹沒有理由騙自己。
可葉舟甯願是賬号那邊的人是夏樹,這樣他就不用反複去猜。
【怎麼了嗎?還有别的事情嗎?】
【沒事,就随便問問。你在那邊怎麼樣?】
【挺好的。】
葉舟做好夏樹會和他又哭又笑的準備。
但現在,寥寥幾個字的回複,葉舟反而愣住了。
【你呢?我走之後,你怎麼樣?】
【我也挺好的。】
葉舟打出回複的,手指尖一片冰涼。
夏樹沒再回複。
葉舟覺得,如果他不再發消息,這次對話就會這樣結束。
【如果我去找你,你不會嫌棄我是個累贅吧?】
良久,或者是很快,看到回答之後,葉舟已經大腦空白。
夏樹和他說【再等等。】
【嗯】
【要睡覺了,明天還要繼續訓練】
也許就是太累了。
葉舟努力讓自己安下心來。
和夏樹說完晚安後,葉舟看到手機屏幕裡,那個表情空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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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一片黑暗。
既沒有燈光,也沒有手機的光亮。
葉舟睜着眼,已經适應在黑暗裡看清周圍。
他什麼也沒想,隻是醒着。
如果不是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會這樣一直到天亮。
淡淡的香水味,混雜着煙草的味道。
一個擁抱,從身後靠近了他。
顧疏河擠上他的床,占着床邊的位置,靜靜地抱着他。
“滾出去。”
葉舟的聲音無比清醒。
顧疏河将下巴埋在葉舟的肩上,胸膛貼着葉舟的背。
他們都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葉舟的身體很冷,顧疏河用力靠近,低聲說:“我今天很累。”
“還能賣慘,我覺得你不累。”
“讓我安靜一會吧。”
顧疏河語氣裡的妥協不知有幾分是真,但聽起來能以假亂真。
“顧家那麼大,都不能讓你安靜,到我這裡就能讓你安靜嗎?”
葉舟翻身,和顧疏河面面相觑。
他的眼睛黝黑而明亮,像是要把顧疏河看穿。
“今天和别人的約會順利嗎?”
顧疏河皺眉。
葉舟說:“電視上都在期待,你們這對金童玉女什麼時候能修成正果,可你怎麼大半夜,修到我床上來了。”
一聲歎息。
“我和她根本沒可能,她有她的選擇,我也有。隻是為了表面功夫,不得不這樣做戲。”
“是嗎,隻怕你今後做戲做全套,下次是從婚床上下來趕到我這裡來。”
葉舟說話不留情面,連不屑的表情都沒有掩飾。
“葉舟,我在你眼裡就是那樣的人嗎?我不會做對不起别人的事,也不會對不起你……”
“你為什麼要對得起我?我和你是什麼關系?我隻是想告訴你,你也可以和别人在一起,隻是來之前,擦幹淨你的小弟和你的嘴。”
顧疏河的表情從嚴肅變得憤怒。
“我沒有也不會出軌。”
“你在哪條軌上?”
葉舟今晚不想看見顧疏河。
一分鐘都不想。
他轉過身,卻被顧疏河強行扳回來。
“葉舟,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我和你之間,難道連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所以呢,你會和顧家、和所有人說,你和我這種貨色搞在一起了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可是我想說這個,顧疏河,我和你最多就是玩玩。”
憤怒的吻堵住葉舟的嘴。
顧疏河像野獸,不再隐藏自己的沖動。
葉舟被他按在床上,被動着掙紮。
顧疏河解開扣子。
單手按住葉舟的手腕。
“顧疏河,我操你媽,别碰我!”
顧疏河感覺到掌心漸漸濕.潤。
等到結束,才發現,白色枕巾上蹭得到處都是紅色。
是葉舟今晚用水果刀剛切出來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