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頌川側眸看着關瓷,語氣鄭重,“我也會承擔好另外一個父親的責任,不管是物質,還是精神方面,我都會……”
關瓷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交彙了一瞬,關瓷打斷他,“商總,你覺得人為什麼要生孩子。”
商頌川扭頭看着前方的路況,回答:“不同的人生孩子的原因應該不一樣,有的人可能是為了傳宗接代,有的人可能是到了年齡,有的人可能是稀裡糊塗就生了,我的話,應該是和一個人相愛,想要一個愛情的結晶,當然,我不覺得孩子是戀愛婚姻的必需品,但你的問題是人為什麼要生孩子。”
關瓷也望着前方綿連不絕的公路,日光暴烈,把冰冷堅硬的泥土混合物都鋪上了一層炫目的顔色,可在匝道兩側的夾角,有很多太陽照射不到的陰暗面。
關瓷說:“商總,我很贊同你的觀念,所以兩個不相愛的人為什麼要為一夜情付出一輩子的代價。”
關瓷很冷靜地說:“我會做手術,為了我自己。”他還想要組建家庭,可能有女生會接受未來另一半因為身體原因,意外懷過孩子,但應該很難接受自己的老公親自生下過一個孩子。
商頌川沉默了一下,盯着關瓷沒有表情的側臉,難得認真地保證道:“我會陪你去手術,并且承擔所有的手術費用。”
關瓷沒有拒絕,畢竟這個意外不是他一個人原因導緻的。
把關瓷送回了禦景灣,商頌川驅車回了自己家。
翌日是周一。
商頌川提前了十分鐘抵達了三十七層,陳玉和allis含笑向他打招呼。
商頌川看向關瓷的工位,台式電腦和筆記本電腦都處于關機狀态,核桃木色的辦公桌上的水杯沒有泡茶,應該說沒有熱水。
關瓷和大多數人不一樣,他從剛進公司的時候就不喜歡用咖啡提神,喜歡各式各樣的茶包。
看到他空蕩蕩的水杯,商頌川忽然想起了一個小細節,關瓷半個月前就不喝茶水,隻喝白水,是半個月前就确診懷孕了,還是胃不舒服?
“關助還沒來?”锃亮的皮鞋踩光可鑒人的地闆上,商頌川側眸問陳玉。
陳玉從工位上擡起頭:“是還沒來。”
還有幾分鐘才上班,商頌川沒太在意。
周一早上的會議特别多,九點過,他走出辦公室,要和高管們開一個早會。
隻是走出辦公室,秘書室靠右側的工位和剛才一樣空無一人,電腦桌面仍沒有打開,商頌川擰着眉再問了一遍:“關瓷還沒來上班?”
陳玉也茫然道:“關助是還沒有來。”
商頌川摸出手機,給關瓷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後,是漫長的無人的接聽的手機鈴聲,直到電信公司因為長時間無人接通,自動挂斷了這通電話。
穿着淺灰色的職業套裝的allis低聲提醒:“商總,會議時間到了,幾位總監都在09會議室等你。”
商頌川沒理這話,又給關瓷打了一通電話,毫無意外的,沒人接通。
商頌川對allis吩咐道:“今天早上的幾個會議先取消,我臨時有點事。”說完,商頌川回到辦公室拿上外套,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禦景灣距離遠康集團總部有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
商頌川在來禦景灣的路上,已經向人事部問清楚了關瓷的具體住址,下了車後,他直奔三十樓。
确定哪一扇防盜門屬于關瓷家後,商頌川按下了門鈴,過去了兩分鐘,依舊沒有人開門。關瓷的電話還是沒有人接,商頌川又給陳玉打了一通電話,确定關瓷還沒去公司後,商頌川直接找了禦景灣的物業。
物業工作人員确認商頌川和關瓷的同事關系後,自己也無法聯系到關瓷本人,而且又從商頌川口裡得知這位業主近來身體不好,獨居,很快聯系維修人員來打開了關瓷家的門。
商頌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擔心,可能是關瓷給他當了接近三年的助理,從來沒有遲到過一次,也從來沒有工作時間電話無法接通過。他一顆心像是被一隻長滿了毛刺的手揪緊了,關瓷會不會遇見什麼意外?
防盜大門被維修人員用鑰匙打開,商頌川剛往裡看了一眼,心跳忽然變得很快,就像是小時候拼裝了上百個小時的模型,卻不确定它能不能起飛,于是在試飛的前一刻,心跳都蹦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