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洲總是刻意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對于林雅的邀請從來都是拒絕,讓林雅對他的喜歡也漸漸淡了下來。
陸遠洲聽到林雅這麼說,有些遲疑。
雖然現在安懷宇還沒有女朋友,林雅想要安懷宇的聯系方式也不是不可以,但陸遠洲就是覺得非常别扭,他無法想到如果林雅和安懷宇聯系上會怎麼樣,他們會不會在一起。
陸遠洲不想給。
"呃,這個嘛……"
陸遠洲猶豫着,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不好意思直接拒絕林雅,畢竟他們還是同事,可是安懷宇的聯系方式他更不想随随便便就給别人。
"林老師,我雖然是他的朋友,但沒有他的允許,我不能随便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要不,我晚點再幫你問問他,如果他同意我再推給你吧?"陸遠洲語氣委婉地說道。
林雅點點頭,有些尴尬,她笑着回道:"你說得對,聯系方式确實應該問一下本人要不要給,那就拜托老師問一下你朋友咯。"
"好。"陸遠洲笑道。
接着,他們簡單地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就不再說什麼了,各自在工位上做起自己的事。
不知忙碌了多久,陸遠洲手中杯子裡的咖啡已經見底,深褐色的液體在杯底留下一圈淺淺的漬痕。
一個上午他就已經連續喝了五杯咖啡了,簡直把咖啡當水喝了。
喝了這麼多咖啡,陸遠洲卻依舊感到疲倦,他的眼皮沉甸甸的,仿佛随時都有可能合上。
他重重拍了拍腦袋,試圖驅散一些困意。
林雅去食堂吃飯了,他累得沒胃口,再加上要等信管八班的班長過來,就沒有跟着一塊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遠洲困得都要閉眼了,門口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一個高個子女生站在那裡,"輔導員,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是信管八班的班長吧,快進來。"
陸遠洲強撐起精神,起身給她搬來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他們開始交談,為了不惹懷疑,陸遠洲先是問到班級裡最近同學們上課的考勤情況。
周淑怡以為隻是輔導員關心班級情況,她都很認真地一一作了回答。
漸漸地,陸遠洲把話題引到了學生們的日常相處上。
"你們宿舍相處的怎麼樣啊?"陸遠洲随口一問,語氣十分自然。
周淑怡沒發覺異樣,她回憶了一下宿舍發生的事。
"還可以,大家的包容性都挺強的,雖然偶爾我們會發生一些小摩擦,但很快就會得到解決。"
陸遠洲點點頭,他直接問道:"你和你們宿舍的周彤關系怎麼樣?"
隻見周淑怡的眉毛微微皺起,對于這個問題有些猶豫,接着她不自覺抱怨道:"我們宿舍周彤?她這個人還行吧,對我們每個人都挺好,就是最近奇奇怪怪的,老是大半夜哭,都吵到我們睡覺了,我們過去問她怎麼了,她也不回答。"
陸遠洲捕捉到她話裡的一點蛛絲馬迹,再次詢問道:"周彤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大概是從上個星期就這樣了,我們宿舍的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一下子就像變了個人,整天哭。"說着,周淑怡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
"好吧。"
陸遠洲有些失望,他看了看時間,語氣依舊溫和地說道:"謝謝你今天過來回答我這些問題,我基本了解班裡的情況了,之後有事再找你,你現在可以先離開了。"
周淑怡站起身,禮貌地回應:"好的輔導員,那我先走了。"
陸遠洲點點頭,看着她離開,才重新坐回電腦前。
他在腦海裡梳理了一下周淑怡的話,低聲自語道:"大半夜經常哭嗎?難道是家裡出事了?"
想着,困意再一次席卷而來,陸遠洲的精神逐漸萎靡,眼皮越來越重,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他看了下時間,還早,确認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後,陸遠洲決定先趴桌子上睡會兒。
他慢慢俯下身子,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當做枕頭,輕輕趴下來。
辦公室内處于一種安靜又涼爽的狀态,讓陸遠洲很快就睡着了。
睡夢中,陸遠洲隻覺得他整個人似乎沉入了一片漆黑寒冷的深潭,他感到全身無力,肢體被幾根隐形的線束縛着,無法掙紮,此時他的腦子裡空落落的,所有的思緒仿佛都被黑暗吞噬。
隐約間,他似乎看到了安懷宇。
夢裡的安懷宇穿着高中時期的校服,笑得青春洋溢,迎面向他走來。
安懷宇的笑容是那麼地溫暖,陸遠洲不知為何感到委屈,想沖過去抱住安懷宇。
就在兩人快要接近時,安懷宇像一束光般消散了,陸遠洲試圖抓住,他大聲呼喊着,非常着急,可是無論怎麼樣,他的聲音都如同被四面而來的湖水淹沒,無法傳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