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在他懷中醒來的戲碼沒有發生,他擁着鹿鳴迎來晨光的戲碼倒是重磅上映了。
這是隻在夢裡出現過的場景。
現在實現了。
唯一與睡前不太一樣的,大概就是鹿鳴從正對他,變成了背對他。
可這樣一來,兩人相貼得更加緊密了。
這也讓時野的一些晨起反應變得無所遁形。
時野躬了躬身,将那物什遠離鹿鳴,但它比主人還要精神,精神得時野有點難受。
沒辦法,時野終歸還是放開了鹿鳴,起身去解決這個問題。
隻是解決時想着的東西,事後時野自己都唾棄自己。
他在想鹿鳴湊在他耳邊惹得耳朵發麻的輕聲細語,在想鹿鳴醉酒時噴灑在他頸窩的熱氣,在想那張粉裡透紅的臉,在想那雙比他要柔軟許多的手,在想那聲舒适的歎息。
他剪過不少鹿鳴欲向的視頻。
因此培養出來的出色剪輯力,讓他能夠将這些元素完美地在腦内串聯,無卡頓地播放,比任何影片都來得更刺激。
大腦還自主操刀篡改,将一些正常片段,更替為更加過分的幻想。
洗手的時候時野就在想,他可能今天沒法正眼看鹿鳴了。
想着鹿老師幹了壞事,他心虛。
鹿鳴靠着餐廳桌子,邊嚼着時野買回來的早餐,邊一臉沉思地看着已經跑去練歌的時野。
時野在躲他。
鹿鳴很确切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他想過可能會風水輪流轉,但沒想到轉得那麼快。
前幾天他躲時野,現在時野躲他。
可鹿鳴也很确定的是,昨晚時野的情緒肯定是高興大于其他,不至于因為那點事,變成現在這樣視他為洪水猛獸。
昨晚在他睡着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睡得太沉,一點都不知道。
啧,屋子裡也沒攝像頭,沒有東西可以供他考究。
等吃完手上的東西,鹿鳴都沒理出什麼頭緒,隻能先把這事放一放,練歌去了。
易塵雪打着哈欠從房間裡出來,看到的就是她那兩好哥哥卷生卷死的模樣。
蔡玲翎被易塵雪一擋,有點疑惑,探頭往大廳看去,也感到了一陣頭皮發麻。
蔡玲翎拍了拍易塵雪的肩,湊近她小聲嘀咕:“我們待會要不要去外頭吃?速戰速決,八點五十肯定能回來。”
易塵雪小雞啄米式點頭:“行行行,在這吃的話,我怕待會吃着吃着鹿哥直接把我提溜過去彈吉他了。”
兩姑娘剛走到大廳外,就撞上了其他四人。
章秋蟬和黎永祥本身就是醒得早的那撥人,已經出門逛了一圈,甚至在互相炫技式開聲了。
潘沅君和沈淮安手上拎着些早點,看份量,十分鐘之内肯定能吃完。
壓力給到。
易塵雪看着邊上跟過來的攝影,指了指自己和蔡玲翎,一臉正色地對着鏡頭聲明:“我們兩,沒遲到啊!不準就這個點罵我們!都出來玩了,拒絕内卷!”
黎永祥哈哈大笑:“現在沒人說你,但你要是還不趕緊去吃早飯,待會準點開始你沒到,你鹿哥絕不饒你。”
聽完這話,易塵雪直接拉着蔡玲翎就是一個飛奔,攝影大哥鏡頭一轉,兩人已經沒了蹤影。
鹿老師的威力恐怖如斯。
易塵雪找了家最近的早餐店,平時總得思考個一分鐘今天要吃什麼的她,這回到了就是庫庫報菜名。
蔡玲翎也沒敢多猶豫,點了些不容易出錯的,拎上袋子就跟易塵雪一起邊吃邊走。
易塵雪吃得太快,噎了一下,錘了錘胸腔,最後吸了口蔡玲翎的豆漿才把那面團咽下去。
小姑娘内心淚奔:“下一期……到下一期前我肯定調整作息,每天七點起,提前适應這生活。不然我真怕哪天睡過頭了……”
蔡玲翎深有所感:“如果小鹿去教書,估計是全校最嚴格的那個老師。”
在前面那五天,雖然大家都在努力遵守着集體集合時間,但多少會有些意外事故。
不過都出來玩了,計劃趕不上變化是常事,大家的包容度都很高。
鹿鳴也是如此,畢竟他自個兒在旅遊中就是個比較随性走到哪算哪的人,不礙事的等待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但是第六天,鹿鳴的嚴格就一點點顯露出來了。
時間觀念是一點,對曲子的要求是另一點。
沒有鹿鳴摻和的、其他人的個人曲子,他不會多說一句。
但是隻要有他份的,無論是他唱,還是他詞曲,亦或是他彈鍵盤,他多少都會提高一點要求。
對歌手的聲音、技巧、情感诠釋與表達,對樂隊的演奏技巧和互相配合等等。
對事不對人,該說的一句沒少。
就那樣,黎永祥在事後是這樣寬慰挨了幾次批的她們的:“小鹿已經很放水了,畢竟再放低标準,這些歌就粗糙得算不上演唱了。”黎永祥摸了摸下巴,無奈道,“我作為他老師,錯的地方他不也照樣點,别放心上,改了就行。”
話是這麼說,但是易塵雪已經對鹿鳴瞥過來的眼神有點PTSD了。
昨天甚至還是創作磨合階段,今天是從頭到尾一首首排練、再正式聯合彩排,她已經能想象鹿鳴甩起教鞭的模樣了。
哦老天。
希望幾天少挨兩句批。
……至少不能因為遲到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