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野唱着唱着,發現邊上的人沒什麼聲音了。
他往鹿鳴那看去,見人正頭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臉頰似乎比之前要更紅了些,吐出來的氣好像也更加熱了。
時野稍稍湊近,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燙,但是狀态看起來就像是……醉了。
沒想到鹿鳴還是個一杯倒的。
鹿鳴此時隻是腦子有點暈乎,心跳有點快,人還沒迷糊到無知無覺的地步。
他晃了晃頭,想要搖掉額頭上的那隻手,可手沒掉,他先把自己晃得更暈了。
于是鹿鳴停下來思索了幾秒,放棄了這個辦法,轉而伸手握住那隻惱人的手,将它摘了下來。
摘完後,他才反應過來耳邊的BGM停了,但他不好意思再讓時野接着唱,隻能把自己更緊地縮到椅背裡,等待到達目的地。
可他的手不是這麼說的。
把時野的手從額頭上摘下來以後,鹿鳴并沒有放開,本意隻是怕它又“打擾”自己,但是後來,這隻手倒成了他轉移注意力的捏捏好物。
鹿鳴先是捏了捏時野的手腕,沒什麼肉,骨感十足。
但這不妨礙鹿鳴隔着皮肉将骨頭一根根捏過去。
先是桡骨,再是尺骨。
鹿鳴對時野突出來的那塊尺骨頭格外感興趣,又是摩挲,又是打圈按摩,又是輕輕地揪捏。
把那塊磨得有些發紅了,他才将手往下移。
手掌上的肉比手腕上要多點,尤其是大魚際,厚實,有彈性,特别好捏。
先是漫無目的地四處捏,後來,鹿鳴想起了什麼,摸索着找到一個地方,摁了下去。
一下子,時野就覺得自己的手掌麻了。
鹿鳴慢悠悠地擡頭,看向時野,觀察了兩秒沒看他顯露出什麼痛色,又将視線轉回到他的手上,對着那個地方又按了一下。
邊按,邊振振有詞:“剛才時老師給我唱歌辛苦了,這個穴位聽說能緩解口幹舌燥聲音嘶啞……幫你摁摁緩解一下。”
這一手,讓時野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但如果鹿老師沒醉,大概也幹不出這樣的事。
醉意不小,手勁蠻大。
鹿鳴覺得自己摁得差不多了,又開始向下摸索。
從指根、指節、到指尖,從大拇指到小拇指,一根一根一寸寸摸過去,連上面的薄繭也不放過。
時野見他摸完了一整遍,動了動被捏住的小拇指,眼睛輕彎:“好捏嗎。”
醉着的鹿鳴比清醒的時候更加實誠,他很用力地點了點頭:“好捏。中午拍的時候就很想捏了。”
時野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些:“沒想到鹿老師還對我的手蓄謀已久呢。”
“啊。”鹿鳴聽了這句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像是在思考這個成語的意思。過了會,他一臉正色地看向時野的面龐,“我對時老師的其他地方也蓄謀已久。”
時野沒在喝水,都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
不是,這是他能從鹿鳴嘴裡聽到的話??
驚訝歸驚訝,但是說時野不興奮,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續上鹿鳴的話:“其他地方……?還有哪?”
“想摸頭發,想摸那顆痣,想摸臉頰……哦現在沒有以前那麼肉了,不知道還好不好摸。”鹿鳴的視線從頭向下轉去,“想摸腹肌……看起來好像小面包,上次看到就這麼想了。還有……”鹿鳴停住視線,擡頭,将目光撇開,欲蓋彌彰,“還有個地方不能摸,我知道。”
鹿鳴的視線像是一把火,将時野從頭到腳點了個遍。
隻是很顯然,這個情況下的鹿鳴不可能幫他滅火。
時野抿了抿嘴,翹起了二郎腿。
話在嘴裡滾了幾下,音色比唱歌時更啞了:“臉和腹肌可以……回去給你摸。”
鹿鳴聽到時野的承諾,眼裡迸發出了期待的光亮:“真的嗎!”
“真的,不騙你。”
司機大概是覺得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趁着路上沒什麼車,速度都快了不少。
沒一會,就到達了小院門口。
時野反握住鹿鳴的手,将人帶下車。
但是鹿鳴喝醉後,上半身和下半身就成了散裝的一樣。
如果不是時野反應夠快,鹿鳴這會兒已經趴地上了。
埋在時野懷裡的鹿鳴還沒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眨着那雙圓滾滾的眼睛,一臉無辜。
在想要走路卻發現雙腿有點不聽使喚後,鹿鳴那張怔愣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無措。
不知道腦内出現了什麼狗血劇情,鹿鳴看向時野的眼神都帶了點悲戚:“時醫生,我的腿……它還在嗎?剛剛出了什麼事了,我怎麼感覺不到我的腿了……”
時·無證上崗的赤腳大夫·野:“……隻是醉了,别害怕。明天它就回來了啊。”
得到了時醫生的保證,鹿姓病患沒再“哭鬧”,但是現下這個走不動路的問題要解決一下。
時野沒辦法,将人一把背到了身上。
他的雙手掐住鹿鳴頗有肉感的大腿,把他又往上颠了颠。
出于安全感的缺乏,鹿鳴雙手下意識地環住時野的脖子。
緊貼時野後背的軀體,輕而易舉地感受到了身下這具軀殼裡的震動。
他們的心跳在趨近合一。
咚咚、咚咚的,還挺好聽。
鹿鳴聽着聽着,就把頭低下去,埋到了時野頸窩裡,蹭了蹭時野散落的發尾。
誰能想到,時老師看起來硬硬的頭發能那麼軟。
鹿鳴自顧自蹭了一會,又問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是背,不抱了嗎?”
時野微微偏頭,看着那顆粉色腦袋,輕聲反問:“難道你更喜歡我抱你嗎?”
得來的是鹿鳴的搖頭。
“公主抱太羞恥了……背挺好的。”鹿鳴的聲音含含糊糊,但是語氣卻有種不可置疑的堅定,“懲罰口嗨就算了,如果剛才是抱我……我肯定直接跳地上去。”
時野捏了捏手中的腿肉,回應道:“這時候不怕自己的腿沒反應,在地上磕破頭啊。”
鹿鳴撅嘴:“反正就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