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麼一句話并沒有完全撫平鹿鳴的那點别扭。
他磨蹭着蹲到時野身邊,聲音咕咕哝哝的,像是不太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長大後也沒跟人睡過同一張床,自己睡跟和别人一起睡可能會有那麼一丢丢不一樣……如果真發生了什麼讓你困擾的事,明早一定要跟我說!”
時野樂了:“别那麼緊張啊鹿老師,五年前的你不打呼噜不在床上翻跟頭,五年後的你難不成還能在夢裡高歌一曲并把我踹下床?”
鹿鳴:……
鹿鳴:“應該也不至于那麼誇張。”
時野繼續安撫道:“那不就得了,我的睡眠質量還不錯,你隻要不搞出大地震我都能睡得很香,别太擔心。”
“而且真有事我也會說的,我不憋着,就事論事解決問題而已,小鹿老師也不用提前那麼早有負罪感。”
這幾句總算是把鹿鳴的别扭感摁了下去。
說到底,小鹿隻是有點害怕自己會變成他人的一種負擔和困擾。
但時野這副信任和包容的态度真的讓他安心了不少。
要整理的東西其實不多,鹿鳴該動作起來的時候手腳也很利索,但是其他人似乎已經沉浸在了其他的話題裡。
隻見,新拉的八人群裡,最開始是易塵雪分享起了她們的房間,随後章秋蟬和沈淮安緊随其後發圖,讓易塵雪她們雲參觀了下小loft。
接着,早就整理完的潘沅君已經跟節目組打聽到了一些其他拍攝信息,在群裡共享。
潘沅君:宋導說,雖然不強制我們幾點開機,但是他覺得如果想多玩我們估計也得起早點。
易塵雪:?冒昧地問一句,這個早起是要多早?
潘沅君:我預估一下,可能需要七點半、八點左右就開機?
蔡玲翎:那豈不是要七點乃至六點起來化妝?![震驚]
沈淮安:[很喜歡早起,有種魂飛魄散的感覺]
兩位中年人樂了。
黎永祥:早睡早起挺好,多健康的作息。
章秋蟬:我們也可以晚上早點回來洗漱睡覺嘛,玩一天肯定也累啦[偷笑]
然後,鹿鳴就看見,群名字從最開始非常正經的“音旅記燕京站”變成了“不想早八”。
好無力的抗議。
鹿鳴邊看,還邊給時野彙報群内戰況,時野聽完也笑了一聲,隻是笑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鹿鳴一眼。
鹿鳴:?
鹿鳴:“你幹嘛那樣看我!”
時野:“我怕有些人采完風回來,靈感井噴于是通宵不睡覺,或者大半夜突然醒來跑去寫歌,再偷摸回來睡覺——”時野拉長了音,有些戲谑地接上後面一句,“然後早上怎麼叫都叫不起。”
鹿鳴惱了,羞了,怒而抄起枕頭往時野身上拍了一下。
時野也沒躲,反而抱住了這個砸進懷裡的枕頭,又提起了另件事:“說起來早八上工是你現在的作息嗎?明天需要幾個鬧鐘能把我們鹿老師從睡夢中喚醒?”
鹿鳴:。
這事沒法反駁,現在的他早八才自然醒,早八上工能要他半條命。
他認命地打開鬧鐘界面,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而時野看着他手機上那些預設的從淩晨五點開始到早上八點結束、每隔二十分鐘一個甚至還有隔五分鐘一個的鬧鐘,歎為觀止。
最後,時野給他摁開了七點二十的那個。
鹿鳴疑惑:“就開這一個嗎?”
時野挑了挑眉:“這個是用來叫醒我的。”他又瞥向看起來更加迷惑了的鹿鳴,補充道,“後面十分鐘,由我來叫醒你,怎麼說都能把小鹿老師從床上拎起來,保證你七點半能出門去做妝造。”
鹿鳴不自覺地開始設想時野把他拎起來抖抖的畫面,一陣惡寒。
……是個狠人,惹不起,他必早起。
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衆人重聚大廳。
潘沅君不僅帶了紙筆,還把節目組給的那些紙條一起拿了過來。
當她把那些A4紙攤開在桌上後,鹿鳴忍不住鼓起掌來。
每張紙的中心都已經寫了一些歌曲類型的關鍵詞,比如國風、現代流行、民謠、電音、嘻哈、古典、爵士、鄉村等等,不同的詞邊上還大緻劃拉了一點采風關鍵詞。
潘沅君下巴微擡,朝這些紙張點了點:“我們可以直接從能做的且擅長做的音樂類型開始篩選,之後的采風目的地也會更明确一些。”
好清晰的思路,愛了。
大家也完全不裝不搞虛的,畢竟在這種創作類綜藝上搞挑戰自我屬實有點虎,于是都直接上手抽了自己比較擅長的類型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