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因為腦袋後仰的姿勢,嘴唇微張,也因為對時野的“随機刷新”感到些許意外,那雙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可是這個姿勢真的也讓他看起來更好親了。
一低頭就能碰到嘴唇的程度哎……
時野的腦子裡一時間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還沒多想一會,他就見鹿鳴那雙眼睛又笑彎了起來。
紅唇上下一碰,蹦出來的話像是在回敬時野之前的調侃:“哦~難怪剛才遠遠傳來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原來是我們的時老師在機場閃亮登場了啊——”
其語氣抑揚頓挫,畫面感超強。
如果說鹿鳴的進場體驗襯得他像個絕頂糊逼,那時野的待遇大概就是一眼頂流。
雖然因為時野的三申五令,粉絲們大多數都很克制,但不遠不近跟着的人也實在多得有點離譜。
不過由于不是一個包圍圈,時野能照常走路,甚至因為腿有點長,他走的步子還大得很,速度明明不快,送機的粉絲卻大多要小跑着才能追上。
再加上時野這幾年一直沒把接送機劃進他自己的營業範圍,常年帽子口罩全副武裝摘都不可能摘,非必要不停留,以安全順利進出為根本目标。
他粉絲也知道這點,所以大多都不奢望拍到對視,有些幹脆就拍都不拍,隻希望能把信送出去,順帶喊些話。
于是,大家在時野他們辦理托運的時候借着這個空隙一個接一個塞信,等辦理完了,信也差不多送完了,衆人便目送他們離開。
時野後來到安檢口進行安檢時,信件多得都另外放了一筐。
所以說,有着不同營業守則的人自然有着不同生态的粉圈。
不過很顯然,時野更羨慕小鹿老師目前的粉圈狀态。
時野摘了口罩坐在鹿鳴邊上,背包擱置在腿上,學着他的模樣将手臂搭上椅背,兩條胳膊互相碰觸,但誰都沒避開。
“要不待會下機的時候鹿老師跟我走一塊,這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能分你一半。”
鹿鳴切了一聲:“有些人是想拉着我當擋箭牌,讓粉絲再退後五米吧。”
時野輕笑回應。
安岚在對面看着他倆開始旁若無人地聊起天,攪了攪面前的飲品,淡定地喝了一口。
……有種難言的奇怪口感,不如多嗑一點小情侶的糖。
這時,時野的助理姗姗來遲。
那是個有點微胖的戴着黑框眼鏡的青年,此時正撐着膝蓋氣喘籲籲,等他稍微緩過來一口氣,鹿鳴就聽見他說:“時老師,你介不介意分點腿給我,一溜子就沒影了我沒個大長腿是真跟不上……!”
鹿鳴聞言,用膝蓋碰了碰時野的膝蓋:“問你呢,腿長一米八的時老師。”
身高一八七的時老師把膝蓋碰了回去:“等我哪天腦袋以下全是腿了再分吧。”然後他朝這位男助理做了個兩指敬禮的手勢,“加油,許卓遠同志,哪天在我這練成了田徑技能,之後公司搞運動會嘉年華的時候我一定替你報名。”
許卓遠:……
許卓遠:“謝謝,大可不必,公司運動會這種東西就該跟學校體測一樣死絕。”
之後,四人互相簡單認識了一下,就分組聊天去了。
登機後,也是時野和鹿鳴并排,安岚和許卓遠并排。
這倒方便了鹿鳴。
因為時野每回在機場收到的信都有厚厚一沓,所以在飛機上不想玩手機也不太想睡覺的時候,他就會直接趁這時間把這些信給看了。
鹿鳴閑着沒事幹,就和時野一起拆看這些信。
鹿鳴是很喜歡看信的。
因為他常常覺得,每一封信都像一段小小的膠片,打開放映出的是來自不同地方的人的不同的人生。
這是件很有趣的事。
再加上,每個人的字迹、文筆、所講述的内容都大有不同,拆開粉絲信件就跟開盲盒一樣。
鹿鳴這邊就拆出了“贊美時野”、“小确幸聆聽機(時野版)”“時大人生咨詢師”等盲盒。
時野粉絲的彩虹屁有些很質樸,有些很離譜,但都不難看出他們對時野的喜歡。
那些小确幸有些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事情,比如看見了一隻相當平整的窨井蓋,比如最想喝飲料時恰好邊上那家蠻喜歡的奶茶店沒有人排隊,再比如看見了一朵很可愛的雲。
還有人給時野塞了一張拍立得,上面是一隻整體黑白配色、腦門上還有一點黑的邊牧,鏡頭的左下角還有一隻比着耶的手。随着這個拍立得一起塞進來的是一張寫了很短一句話的紙——
“你看我找見了跟你現在超像的狗狗!”
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是罵時野還是怎麼的,反正鹿鳴笑得直不起身,時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已讀不回。
還有些小姑娘寫日志一樣碎碎念着自己成長的煩惱。
比如成績沒考到自己理想的分數;喜歡的男孩子最近長青春痘了又變醜了一點;媽媽最近追星追得比她還勤快,爸爸帶着她到處去看演唱會,隻有她這個未成年被迫在家寫那些寫不完的作業……
諸如此類的抓馬事情還很多,但是其中的怨念都不小,他們是真的在為這些切實地苦惱着。
之後,鹿鳴就見時野拿出手機,噼裡啪啦開始打字,時不時還會拍張照編輯一下,看起來是在寫本次的讀後感。
——鹿鳴知道時野會統一回複粉絲信件這件事,是他之前補物料的時候看到的,要是沒記錯,到現在還有人在撺掇時野趕緊開個深夜電台,大家好實時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