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随差點沒接住原梾,一旁的姚星陽和兩名工作人員急速圍上去一起托住他,原梾眼睛半睜着,頭重到直往地面墜,身體卻好像輕飄飄地浮了起來,昏昏沉沉中他突然哭了:“随哥,我想回家。”
姚星陽囑咐身旁的工作人員:“帶他去客房休息,剛剛還好好的,突然怎麼了?”
丁随背起原梾沒好氣道:“問你朋友吧。”
看到原梾摔下台,蕭行和汪彥辰同時起身追了出去。衆人看蕭行這麼着急,齊齊望向座位上向飛,向飛不以為然道:“玩兒大了。”
高暢然了然:“早猜到了,你是他戰友吧。”
“火眼金睛。”
劉誠感性,原梾緻辭時差點淚崩,他靠坐在椅子上看着有點累,喝了口酒道:“挺好,省了我一會兒把你裝麻袋裡打一頓。”
向飛起身道:“就你這小身闆可不是我對手,走了。”
原梾趴在丁随背上,飄飄然到像拴在棍子上的氣球,他睜開迷蒙的雙眼看到蕭行跟在一側,以為是蕭行背着他,極力掙紮着想要跳下來,丁随一時沒抓牢,隻聽“嘭”的一聲原梾重重摔到了地面。
蕭行急切地拉起人輕撫他後腦勺,原梾感受不到疼,所有意志力都在跟沉重的睡意對抗,猛然被人從地上拽起,所有殘存的力量瞬間一緻對外,眼前的蕭行似真似假,這個他日思夜想的人剛出現就把他打入了死牢,他絕望又憤怒地一腦袋狠撞上去,醉酒失了力道,這一撞把自己瞬間撞暈了過去。
身後的向飛看着這一幕,目瞪口呆:“刺激過了。”
蕭行跌坐一旁,被撞得眼前黑了一瞬,捂着腦袋倒吸了一口氣:“草,謀殺親夫啊。”
汪彥辰終于瞧出不對勁,罵道:“蕭行,你他媽有病吧。”
“幼稚。”丁随一把推開蕭行托起原梾就要走,蕭行顧不上疼,抓着丁随的胳膊央求道:“随哥,我錯了,我送他去客房,我來照顧他。”
向飛适時道:“随哥,剛剛出來,我聽到有很多人在打聽你們工作室,原梾留給我們照顧吧。”
丁随意外地瞧了眼向飛,隻短暫地接觸就能精準抓住他此刻的心理,現場有很多企業家,尤其原梾那段醉酒自然流露的剖白,台下但凡經曆過創業艱辛的人都會感同身受,加上有幾個姚星陽私交甚好的人都知道《飛天》就是原梾畫的,這麼完美的宣傳機會要是錯過,回去周逸非得弄死他不可,原梾這個沒出息的已然指望不上,隻能靠他了。
丁随無奈道:“蕭行,想想原梾為什麼非得把工作室放到江介。”
蕭行在台下聽出原梾創作時的痛苦,整個人内裡已經變得悲觀,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過的,心疼得無以複加:“随哥,我錯了,這次回來就是來找他的,你罵的對我的确幼稚。”
“原梾喝醉了就是睡覺,喂他點水,晚宴結束我帶他回家。”
“你跟他住一起?”
“工作室附近我們合租了一套别墅分攤租金,怎麼不行嗎?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蕭行捂着瞬間腫起來的腦袋嘀咕:“誰讓你對他這麼好?”
“我真想也給你來一下子,他爺爺是我師傅,他跟我的小師弟一樣,你說呢?”
蕭行腦袋上的包瞬間不疼了,笑道:“随哥,一會兒能把我也帶回去嗎?”
“滾蛋!”
明心館的客房素淨淡雅,汪彥辰幫着蕭行一起将人弄回房間,向飛靜靜地跟在後頭,工作人員非常貼心地喊來館内一位醫師檢查了兩人頭上的傷,傷無礙,原梾就是不勝酒力,酒又喝得猛,睡過去了。
向飛靠在門邊,看蕭行跟個癡漢一樣守在原梾身側,拽了拽汪彥辰悄聲道:“走吧,别當電燈泡了。”
一出門,向飛十分自來熟地湊上來道:“大辰,你喜歡原梾?”
汪彥辰吓得後仰:“你特麼誰啊,大辰也是你叫的?”
“我猜對了,是嗎?”
“對你大爺,起開。”
“如果我沒猜錯,你也是吧?”
“是什麼是,走開。”
“認識一下嘛。”
“不想認識。”
“别這麼冷漠嘛,我是蕭行的朋友,你也是蕭行的朋友,去掉蕭行等于我和你是朋友,一起去喝點酒?”
“不去。”
向飛拽着汪彥辰,笑道:“走吧,浪費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是大罪過。”
“你從哪來冒出來的,能不能有點邊界感?”
“什麼叫邊界感?我這叫一見如故,當,傾酒以待。”
“……”
蕭行太想原梾了,看不夠似地細細觀摩着他的眉眼,原梾眼睫還挂着淚,燈光下皮膚細瓷一般,他情不自禁地湊上去親了下他眼皮跟着跳到床上将人舒服地攬進懷裡,原梾迷迷糊糊中條件反射地往他懷裡蹭了蹭,蕭行勾起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