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馮帆已經死了,更犯不着為了和死人的舊恩怨把眼前的事情的攪得一團糟。
許琮很莫名奇妙地“啊?”了一嗓子,搞不清他這又是想得哪一出,擡起頭忽然驚訝地差點咬了舌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季葦一趴在膝頭半天等不到他回話,略有些不悅地直起身重複了一次:“我說,開車去酒店找張淵吧。”
許琮沒應,隻是呆呆地目視前方,季葦一順着他的目光轉頭過去。
看到了,氣喘籲籲滿頭是汗的張淵。
這到底是找了個保镖還是找了個曹操……許琮大為震驚。
季葦一第一反應是想知道張淵聽清楚他剛才的話沒有,對方臉上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程秋隻告訴張淵季葦一在中心醫院,他剛才是從門診進來,一路上一個人一個人看過來的。
季葦一當然不知道這些,他隻從張淵劇烈起伏的胸膛看出他跑得很急。
他問:“你怎麼來了?”
張淵幾乎是同時開口:“你生病了。”
季葦一想要跟他解釋他來醫院其實不是來看病的,又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說什麼都看起來很沒有說服力。
即便他确實談不上跟張淵坦誠相待,他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就是這麼敷衍而直白的糊弄着他。
季葦一說:“我胃有點不太舒服。”
下一秒,張淵坐到他身邊,把一隻手按在季葦一的上腹:“這裡痛?”
“嗯。”季葦一激靈了一下,突如其來地身體接觸讓他肌肉緊繃。
然而張淵的手像那種烤熱了的粗鹽袋子,非常溫暖,有一點分量,不輕不重地壓在腹部。
他感覺胃部的抽搐變得明晰起來,但因為有熱的東西敷在上面,痛感沒有增加,而是在劇烈地彈跳幾下之後,慢慢安靜下去。
張淵垂着眼睛,很專注地在他身體表面按揉,可能摸到他胃裡平靜了一點,又騰出一隻手來,掐住季葦一右手的虎口。
“馮叔說,胃疼要按這裡。”
他手勁兒很大,找準穴位,輕輕一用力,季葦一身上猛地痛出一身汗。
可能是偏方真的靈,一秒鐘的疼痛過後,胃裡的痛随着汗水一并消散。
季葦一低頭看着張淵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尖,和自己更加蒼白的皮膚。
心道張淵手指甲上的白月牙還挺明顯,聽說這樣的人身體好,氣血足,精力旺盛。
他手上就沒有,一個都沒有,因為貧血,連手指的顔色都很淡。
坐在一旁的許琮看着張淵濕透的後背和還在順着頭發往下滴的汗珠,抿着嘴思考人生。
怎麼……這會兒……又……不嫌熱了呢?
他現在真的很有要失業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