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信地張大嘴。
什麼?
她覺醒了?
覺醒?
那個覺醒?
普通人類變成哨向人類的那個覺醒?
!!!
我去!瓜子都要吓掉了!!
不對,她手裡也沒瓜子啊。
夏夢下意識搖搖頭,她覺得自己還是沒聽懂。
覺醒?覺醒跟她有什麼關系?
不是都說哨向人類的覺醒期普遍是在12歲到18歲之間的青少年時期嗎?
她都24歲了,早就超齡了好不好!
“我該不會還在做夢嗎?盜夢空間嗎?我這是掉進第幾層了?”
夏夢咕哝着,收回下意識在被子上找瓜子的手,飛快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嘶!好疼。”她差點把自己眼淚都掐出來了。
她摸摸被掐疼的大腿肉。
不是做夢。
居然是真的?
怎麼可能啊???
黎晝仿佛看到了她一腦門的問号,擡手将她的病例遞過來。
“聽說你是學醫的,病例你自己能看懂吧?”
夏夢接過病例,一目十行地掃了一眼。
黑塔似乎跟民政部門也聯了網,對她的個人資料一清二楚。
現病史那一欄寫着:
病人于半小時前未知誘因下出現覺醒反應,伴有高熱、寒戰、氣促、昏厥,經檢測确為向導覺醒反應。向導中心拟以“向導高齡覺醒”收治住院。
夏夢瞳孔地震。
高齡……覺醒……
夏夢:“………………”
萬萬沒想到,她都24歲了,居然還趕上了開往新世界的末班車。
居然還是個向導。
夏夢默默舔了舔上颌。
好吧,往好處想……覺醒成向導也挺好的,至少,這方面老王依舊能教她!
夏夢是個适應力極強的樂觀主義者。
既然都覺醒了,既醒之,則安之。
暈倒前那些難受的症狀逐漸從身體上褪去,夏夢擡手揉了揉後頸,覺得整個人松快了不少,腦子也清醒了些。
這次她不再猶豫,直接伸手一掀被子,同時從床頭櫃拿回手機。
看一眼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不知道樊雪那邊結束了沒有。
她擡手抛了下手機,又利落接住。
思索兩秒,她突然轉頭看向黎晝:“小哥,再幫我個忙呗?”
黎晝聞言挑眉,看她這副樣子,估計是緩過來了,原地複活,又開始各種活蹦亂跳了。
他笑了一下:“我為什麼還得幫你啊?”
夏夢跟着笑道:“反正你都幫我那麼多回了,也不差這一次。”
兩人相視而笑。
黎晝沒順着她的話往下說,而是說:“昨晚要不是你,我估計得花不少時間才能出來。禮尚往來,應該的。說吧,要我幫你什麼?”
……
庭審即将進入尾聲。
周啟坐在旁聽席的最後一排角落。
以往的庭審,他基本不會來。這次是個例外。
他想看看,那個叫夏夢的女孩子究竟能不能找到其他人都沒能察覺的真相。
當然,現在最令他好奇的另有其事。
他的手覆在手機上,食指在屏幕上無聲輕叩。
半個小時前,向導中心的同事剛給他發了消息。
【老白:這小姑娘是個向導啊,大概率是個A級沒跑了。】
【老白:回頭等小姑娘醒了我再給她做個詳細的檢測。】
【老白:王師哥他這運氣也是絕了啊,收個徒弟居然也跟他一樣是個A級向導。】
高坐審判席正中的審判長起身開始宣讀判決。
周啟的手指又在手機側面輕叩了兩下。
夏夢這個關鍵證人不在,樊雪的罪名就不可能被推翻。
今天的旁聽席上坐滿了人,甚至還有不少記者。
樊雪案在社會上引發了很大的輿論和熱度,人人都在等着大快人心的那一刻到來。
還沒等審判長宣讀完,旁聽席上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發出了叫好聲。
周啟的視線越過人群,落在最前排落座的一對文質彬彬的老夫婦身上。
老婦人雙手捂臉,崩潰垂淚。
她丈夫隻能不斷地撫摸妻子後背安撫。
周圍人無人在意他們,甚至還有人朝他們投去鄙夷的目光。
他們是樊雪的父母。
他們本該是備受敬重的學界泰鬥。
一夕之間,卻淪落成了千夫所指的罪惡之源。
仿佛罪惡真能通過血脈傳承。
“……本案現已審理終結。經審理查明,被告人樊雪于2023年7月29日至2024年5月21日先後作案五起,其中實施故意殺人五起,共緻四名女性被害人死亡,一人輕傷……“
審判長的聲音平穩而冷靜。
周啟的手機突然無聲地震了一下。
他垂眸看去。
【老白:小姑娘醒了。】
周啟眼睛亮了一下,正要給夏夢撥一個電話過去,白主任的第二條消息也到了。
【老白:她被你們那的哨兵劫走了!服了!!你們這些流氓哨兵怎麼全是一個德性啊!!!】
周啟:“……”
莫名被罵。
幸而周主任皮糙肉厚,刀槍不入,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于是周啟改去翻黎晝的聯系方式。
審判長起身,開始宣讀判決:“本庭認定,被告人樊雪藐視法律,漠視生命,濫殺無辜,為滿足其私欲暴力緻四人死亡,手段殘忍,性質惡劣。經本庭審判委員會讨論,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判決被告人樊雪犯故意殺人罪,判處——”
這時候,一聲響亮的悶響,倏然闖進這個萬衆期待的審判現場。
審判大廳的大門被人從外打開。
衆人愕然轉頭看去。
隻見一名還穿着向導中心藍白條紋病号服的年輕女人扶着門,一邊喘着氣,一邊朝審判長揚手大聲道:“不好意思!請等一下!”
坐在離她很近的一個旁聽觀衆聞言皺眉,不客氣道:“你說等一下就等一下?你是誰啊?去去去,這裡不是你這種小丫頭能随便搗亂的地方!”
夏夢并不惱,她的視線掃過全場,最終落在樊雪的臉上。
“我是誰并不重要。”她說着,擡手指向樊雪,聲音擲地有聲,“我是來為她做無罪辯護的。”